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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8:15 PM

金晶 - 將軍休妻【單】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3-26 09:57 PM 編輯

【小說封面】



【內容簡介】

男人太強勢又如何,這一生他的女人不怕他就行;
女人太嬌弱又怎樣,這輩子她的男人喜歡她就好。

林若水,大夫之女,相貌普通,誰知一心出嫁從夫的她,
卻被一封休書給趕出將軍府。她以為,這輩子與石毅無緣再見,
哪裡曉得,她順手救起的重傷男子,竟是她的前夫。
若不是指腹為婚,她不曾想要高攀,
更別說她早已是這男人的下堂妻,可他竟敢厚顏說要娶她當小妾,
還霸道地強逼她跟他回將軍府。林若水知道,他早忘了她是誰,
畢竟洞房那一夜,不過是匆匆一瞥。誰知道,她前腳才逃,
石毅這男人後腳就追上來了,看著她手裡的休書,
他冷漠地說他不曾下過休書,再說有休書又如何?
他石毅偏偏就娶定她了。她,林若水,是他名媒正娶,
八大花轎擡進將軍府的娘子,這輩子,
她只能乖乖當他的將軍夫人,休妻?不可能!

【出版日期】 2013/03/21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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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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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45 PM

第一章

城南有一個小村落,名為落雁村,此時正是艷陽高照的大晌午,一抹窈窕的身影出現在落雁村南坡邊,她馱著背緩慢地走著,一個木盆卡在她的手臂與腰部之間,裡頭是剛剛洗好的衣服,她的額頭上夾雜著點點汗水。

「呼……」她吐了一口氣,呼出的熱氣在寒冬中顯得白茫茫的,她疲憊地彎下腰,將手上的木盆放在了地上。

她臉色蒼白地矗立在那兒,兩手互相搓著泛紅的手掌,本該滑嫩的掌心上長滿了繭,她往手心裡吹了吹氣,試圖使冰冷到沒有知覺的手暖和一些,休息了一會兒,林若水又拿起那木盆往家裡走,她在經過一片林子時,感覺到一股異樣,她往林子裡探了探頭。

參天大樹之下躺著一個人,那不是落雁村的人,她疑惑地佇立在那兒,她不該過去,可她吸了吸鼻子。

林若水的鼻子一向靈敏,任何味道都逃不過她的嗅覺,此刻她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這味道令她有了作嘔的衝動。她蹙著眉,遙望不做聲響的人好一會兒,她躊躇地沒有動,她的膽子比較小,但先父有言在先,不得見死不救。

她咬著下唇,猶豫好半天,放下了木盆,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繡花鞋踩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本來躺著的男人突然轉過身,嚇得林若水驚叫了一聲:「啊……」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的頭髮凌亂,臉上血跡斑斑,她瞧不清他的模樣,可他身上的傷勢卻駭人得很,一道刀傷從他的胸口處劃開,直至他的肚子,血肉模糊得令她頭昏腦脹。

「閉嘴!」男人似井般深的雙眸警惕的盯著她,在她想揚聲叫喊之前制止了她,吐出的話冰冷如冰雹,她即刻乖乖地閉上嘴,兩眼像小鹿似地盯著他看。

男人身上穿著深紫色的上好綢緞,連腰間的玉珮也是光澤不凡,「過來!」男人低著嗓音說道,他的嗓音中帶著令人不由屈服的權威。

林若水抖動著雙唇,緩慢地走了過去,走近一看到男人嚴重的傷勢,她不由又想張嘴大叫,眼裡的淚水都要冒出來了。

一道力道重重地拉住她,林若水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在了男人的前面。

石毅受著傷,可睥睨她的眼神好似她只是一隻螻蟻,他封住她的啞穴,他優雅地收回手,面無表情地說:「不准叫!」

她張著嘴,試圖發音,卻發不出來,眼淚恐懼地不斷地往下掉,好似天然的瀑布,源源不斷地湧出。

石毅看著她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他一點也沒有被干擾,鐵石心腸地道:「給我找大夫來……」

林若水縮著身子,抽抽搭搭地哭著。

「聽到沒有!」他嚴厲喝道。

本來正哭得起勁的她一個定住,石毅滿意地彎唇,正想要說話時,他差點就瞪出自己的眼睛了,女人活像一輩子沒哭過似地哭得更為誇張了。

「夠了!」他只是封了她的啞穴,可沒有點她的哭穴,她哭什麼!胸口的傷口痛得令他齜牙咧嘴,而她還不斷地礙他的眼。

林若水軟下身子,全身哭得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等到她哭得爽快了,她終於停住了淚水,一抬眼就對上了石毅凶狠的眼神。

她抽噎地往後退,而石毅也沒有力氣再拉她了,胸口的傷勢太重了,他一手按住傷口緩解血流的速度,臉色鐵青地看著她。

沒了他的牽制,林若水狼狽地像用手代腳地趕緊跑開,跑到不遠處時,她又想起了自己那盆衣服,她思索再三,又躡手躡腳地跑了回去,那個男人還躺在大樹之下,臉色蒼白如雪,似乎離死不遠了。

她沒有停頓地半蹲下身子拿起木盆,她的動作一頓,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血印,眼眶的淚水又要掉下來了,她用另一隻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拿起的木盆又放了下來。

男人閉著眼睛,一片落葉從樹上輕然飄下,落在了他的前額上,草發出嘶嘶的聲音,他睜開眼睛,看著紅著眼睛的女人,向他走來。

她張張嘴,想說話,卻發現說不了話,她無奈地看著他,還帶著點不甘願。

石毅沒有力氣地看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前額的落葉被她取下,他的前襟被她拉開,他霍地睜開眼,「做什麼!」

林若水用力地控制自己想跑得遠遠的想法,她無助地看著他,他雙眼如牛般瞪大,似在恫嚇她,他們之間根本無法溝通,她咬緊牙齦,快速地拉開他的手。

剛才對她的拉扯,已經耗盡他的力氣,石毅全身軟綿,根本無法反抗,他狠狠地瞪視她,直到他發覺她不具有危險之後,才放鬆了肌肉,凶狠的目光轉為驚訝,她是大夫?

他吃驚地看著她快速地在大樹旁找著一種草藥,又快速地咬碎,將汁液塗在他的傷口上,又用布綁住,傷口一陣的涼意,緩解了剛才的劇痛,他沉默地看著女子一邊流著淚,一邊處理著他的傷口。

石毅知道自己的傷口很猙獰、可怕,他身上的傷是被敵人的勾刀給刮開的,刀刃先在他的胸膛上劃出口子,頂端的勾子又狠狠地深陷在他的血肉中,轉了好幾圈才拔出。

但他這個受傷的人都沒有大驚小怪,她有必要怕到這個地步嗎?

當林若水快速地處理好後,她一整張臉上都是淚,活像是被他虐待似的,傷口暫時舒服了,可他已經精疲力盡了,她哽咽著站起來,離開了。

石毅微瞇著眼睛看著遠去的女人背影,沉重的眼皮垂了下來,他閉上了眼睛……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天一片的黑,頭頂的月兒如回,在他旁邊有火燒柴的聲音,他側眸看了過去,沒有一個人,只有一堆火,以及放在他身邊的包子。

石毅撐起自己,拿住包子,大口地咬下,轉而皺眉,她是不是太吝嗇了,連個肉包子也不願意施捨給他,他食不知味地咬著,身上的傷口竟奇異般的不再如火般的疼痛了,他低頭看了看胸膛上的傷勢。

這堆火是誰弄的?食物是誰給的?他不用猜,一定是那個眼淚多得可以救災的女人。

她是他這一輩子見過最會哭的女人了……

他快速地吃完包子,昏昏欲睡,他又如醒來時一樣倚在樹旁睡著。

石毅好奇地看著不斷在自己身邊聚集的東西,第一天她給他生火,旁邊放著用油紙包得好好的包子,第二天她給他帶了一床被子及食物,第三天在他睡得快死的時候,她給他換了藥,第四天……

石毅!頭看著灰濛濛的天,他心情極好,心裡想,這一次她又會怎麼樣?沒有讓他住在她家,卻將他需要的東西都帶來,如果下雨的話,她是要送他一把傘還是讓他住在她家?

細細的雨點開始從天空上飄了下來,點點滴滴落在他的臉龐,他耳力極好地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不遠處緩慢地跑過來。

「咳咳……」女子輕輕地咳嗽著,小腳步地跑了過來,猶豫不決地看著絲毫沒有殺傷力的男人,「你……」

從他的傷口不再劇疼開始,石毅知道她懂醫術,「你是一個大夫?」他冷淡地問,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一點也不像個大夫,只是一般的姑娘。

林若水撐著傘,站在他的前方,「不是,我不是大夫……」她小聲地回答,眼睛瞅著他一會兒,又回頭看著天空一會兒。

她不是一個大夫,但先父是一名大夫,她自小耳濡目染之下,藥理方面不在話下,救人本該是大夫之責,不是她的責任,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瞇著眼,打量著她臉上的神情,在雨勢逐漸有轉大的趨勢之前,他出聲了,「雨不會停……」只會越下越大。

林若水似有若無地歎了一聲,躊躇再三,她上前俯下身準備扶起男子,石毅拒絕地揮開她的手,「我自己會走。」他還沒有虛弱到要一個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女人扶著他。

這是一個驕傲的男人。

林若水沒有說話,收回了手,舉著傘走在他身邊,她的步子很小,他一個受傷的男人走上一步,她要走兩步,她的傘也拿得東倒西歪,似乎從來沒有為人打傘過。

繞過林子,他們走到一間石屋前,接著走過石屋前的小庭院,走入屋中,石毅不著痕跡地看了周圍一圈,發現周圍的擺設簡單,一共才兩間屋子,連回都設在屋子外。

「你……」林若水把傘放好後,垂著臉說。

「傷一好我便會自行離開!」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不過心裡想的事情都擺在臉上了,石毅一瞧便知。

「嗯。」她又指指外間的榻上。

他上次是封了她的啞穴,但一兩個時辰便會自動衝破,她不用一直比手劃腳吧!石毅看她低著的頭頂好一會,他逕自走過去躺在榻上,女子傻愣了好一會,趕緊退了出去。

他想,不到不得已,她是不會進來的,這窮鄉僻壤的女子竟是如此迂腐,京城裡的女子雖然也如她一樣謹守本分,可不會如她這般過了頭的小心翼翼。

翌日,石毅在床上躺著實在睡不著,身上的衣物發出一股惡臭,連他自己聞著都嫌棄,他緩慢地從榻上爬起來,一手捂著傷口。

傷口已不再流血,卻是動一下都疼得厲害,他齜牙咧嘴地坐在床上,行軍打仗多年,受過的傷不在少數,這一回也不是最嚴重的,卻是他最落魄的一次。

住在內間的女子早早便起來了,此刻她正在外頭的廚房裡,石毅皺著眉,她似乎是一個人居住,怪不得她之前總是小心翼翼,活像他是一匹大野狼,若她是一個人居住,無怪乎她小家子氣的行徑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古人之言必有其道理的。

他緩慢地移動著,正要打開門時,她正好進來,手上端著菜,一看見他便習慣性地垂著頭,「公子,你傷口還未好,最好是不要亂動。」

公子?石毅揚揚眉,長這麼大,也只有一些沒眼睛的人敢這麼客氣地稱呼他了,他悶不吭聲地坐了回去,兩眼瞪著她,活像是沒見過人似的。

林若水將菜放在桌上後,折身回內間,沒隔多久又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套舊衣物,「這是先父留下的衣衫,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話,就拿去用吧。」

他才不會介意呢!大男人不拘小節,計較這個、計較那個,什麼都計較的話,拿什麼讓女人計較呢?石毅接過她遞過來的衣物,客氣道:「有勞姑娘了。」

「先吃飯吧,等會兒我打一盆熱水讓你擦身子。」她輕輕地說。

「不了,你直接告訴我哪裡有小溪……」擦身子?這麼婆娘的事情石毅可幹不來。

「不行!」她反對地搖搖頭,「公子傷勢這麼嚴重,連疤都沒有結,怎麼可以碰水。」莫說是大夫,只要是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有傷之人切忌沾水。

雖然她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聽得令人煩,可這會兒她說的話更是令他不爽,「有什麼關係!我要……」

「我先去做菜了。」林若水轉身離開了。

石毅靜默了,張著嘴看著正前方,矮了他半截的小女子,等等!這……她沒有聽見他說的話嗎?

飯後,林若水依言端了一盆熱水過來,石毅挑眉地看著她放下木盆,恭敬得如家中的婢女般,對他說道:「有事再叫我。」

眼看門要關上,那個躡手躡腳的女人轉眼就要消失在他前面時,他以貴妃臥榻的姿態一動不動,一手撐著腦袋,慢條斯理地開口了,「等等……」

門隙又打開了一些,傳來她柔柔的嗓音,「公子有事嗎?」

「在下有一件事想請姑娘幫忙。」

「請說。」

「姑娘不妨進來。」

林若水凝視著自己腳上的繡花鞋好一會兒才跨進門內,不自在地說:「公子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這公子、公子的,聽多了他也就順耳了,「誠如姑娘所說,我的傷勢未好,這擦洗不便,不知姑娘……」

石毅自知這個要求十之八九是要被拒絕的,她一個鄉野村婦,迂腐不經事,要她一個大姑娘給他擦身子,她恐怕要奪門而出了。

「好。」

「啊?」石毅不文雅地挖挖耳朵,「你……」

林若水雖不喜跟人打交道,也不願與人有接觸,可他的要求並不過分,「公子與我的父親很像,父親生病時,這擦身子的事情都是由我做的。」

石毅臉上的詫異轉而掛上了尷尬,她的話講得誠懇之至,不過石毅卻不開心她把他當做父親般侍候,話說,這幾日她對他還真的有一點兒女孝敬長輩的意味呢!

林若水沒有石毅想得這麼多,她直接將手放進盆中,擰乾棉布,轉向了石毅,「公子……」她示意他脫下衣服。

有人侍候是好事!石毅也是從小被人侍候到大的,可她又不是自己的奴婢,他也不習慣讓一個認識不到幾日的姑娘家……

「不用了!」石毅忍著痛意,咬著牙,威風地說:「剛才只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出去吧。」

林若水一愣,好脾氣地點點頭,聽話地退了出去,門一關上,她才偷偷地吐了一口氣,她真怕他是當真的,要真是如此……真是羞死人了!他僅是一個陌生人罷了,她怎麼可能恬不知恥地為他擦身?

這是一個奇女子!石毅在心中暗暗地想,女子懂醫術已經是罕有,她對他也彬彬有禮,只是真要她做什麼違逆世俗之事,她竟也願意!

她,石毅是越來越看不清了。

石毅有八個姊妹,有落落大方、高貴典雅,也有文靜乖巧、賢淑溫柔,更有直來直往、多管閒事的。但她,不似他的姊妹中的任何一個人,這性子,說是柔順善良,也可以當做古里古怪。

唉,果然人生百態,一樣米養百種人。

石毅在石屋裡待了十日之後,傷口開始結疤,大概是他身強力壯,這等重傷到了他的身上倒不是什麼大傷。

簡陋的木製飯桌上,他吃著清淡如水的飯菜,一雙尖銳的眼看著垂頭不見臉的女子。

「你叫什麼名字?」他們共處一室近半個月,他竟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小口小口地扒著飯的林若水動作頓了頓,輕聲道:「林若水。」

這個名字……石毅回眼看了她一眼,怎麼會跟他的……那麼像!應該不是她,這世上人名一模一樣也不足以為奇,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石毅在心裡記下她的名字,待傷勢好了以後,他回去後會命人好好酬謝她,他自報姓名:「我叫石毅。」

林若水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那是她打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回頭看著男人,男人的長發狂野地披散著,眼睛灼灼有神,身上襤褸的衣衫換上了先父留下的舊衣衫,偏他腿長手長,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太短,雖然如此,卻遮不住他的尊貴。

「石毅?」她輕輕地呢喃,她蹙著眉,陷入了沉思。

「你聽過我的名字?」男人不意外有人聽過自己的名字。

「似乎有所耳聞。」這個名字豈止耳熟,林若水兩道峨眉微蹙,眼眸深處帶著憎惡。

「你自是聽過。」男人高傲地放下筷子,眉一揚,「我乃京城大將軍石毅……」

女人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慘白如灰的小臉不見一絲血色,名字相同便算了,可為何連出身家世也一樣,莫非他真的是……

「哈哈……」男人大笑,「你何須懼怕成這副模樣!」

林若水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她抖著手從地上拾起筷子,兩邊散落的髮絲遮住了她的神情。

「你救了我一命,等我傷勢全好,我回京之後會重重酬謝你。」石毅一派的大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這個女人既然救了他一命,那他也勢必要報恩。

林若水將髒的筷子放在桌子上,神情複雜,「你是京城大將軍石毅?」她輕輕地重複著。

男人劍眉一挑,看了她一眼,「你不相信?」確實,絕對不會有人相信如今落魄的他是一個大將軍,他的手伸到腰間,一拉,上好的玉珮躺在他的手心,「拿著!」

林若水偷偷地打量著那玉珮好一會兒,「這……」她不懂他的意思。

「這塊玉珮就放在你那裡,等我傷好了回去自會讓人來取。」

林若水盯著那塊玉珮好一會兒,她才輕聲道:「不,不用了,我相信你便是那位將軍。」空著的那小手握拳握了好久,又無力地放開,她輕晃著螓首,她救了不該救的人!

石毅揚揚眉,無所謂地將手中的玉珮收了回來,其實他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再休息一段時日便可以離開了,「這裡是哪裡?」

林若水的聲音輕如蚊蚋,「落雁村。」她一頓,「是一個小村落。」

石毅思考了一會兒,轉而將收回的玉珮放回桌上,「你將這枚玉珮典賣掉……」

剛剛還說要贈予她,如今又要典賣?林若水詫異地瞅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玉珮賣掉之後,希望姑娘替我辦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要你替我帶信到將軍府。」

「這件事情,小女子會替將軍辦到。」一件小事罷了,只是林若水不喜與人打交道,唉,罷了罷了,送走這尊大佛,她才可以安心。

「剩下的錢任由你處置吧。」

那日吃過飯之後,林若水按照他的吩咐,將玉珮典賣掉,從當鋪裡拿著典賣了玉珮之後的銀兩,托人帶信到將軍府,剩下的銀兩她買了一些藥材。

「事情辦妥了?」男人站在她的小院子裡,似乎等了她很久。

林若水人小腳步也小,走這麼多路,繡花鞋磨得腳生疼,卻一聲怨言也沒有,「辦妥了。」

石毅一雙黑眸不著痕跡地看著她,她不過是一名鄉間村婦,臉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胭脂水粉也沒有,身上的衣料也是粗糙的,而他近日住在她家中,吃的也是尋常百姓家的食物,可見她的處境並不好。

「家中的男人呢?」住了多日,他沒見過她與別人來往,話一問完,他想起了她每日都要供奉的牌位,上面的逝者也是姓林,應該就是她的父親。

林若水眼中掠過一抹異樣,低著嗓子說:「我不過是一名寡婦罷了。」

寡婦?這麼年輕?林若水的年齡看上不去不大,以石毅看來,最多也就十八左右。

「是這樣。」石毅思忖一會兒,「那麼你的終身大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什麼?林若水驚得抬眸,「你說什麼?」

「俗話說得好,女子尋得如意郎君便是美事一件,你救了我一命,我便為你尋一個好人家。」她雖然是一名寡婦,家境一般,但有他石毅為她打燈籠,絕非難事。

「請……」林若水此刻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她一個上前,右手緊緊地拉住男人的衣衫,「萬萬不可!」

近距離之下,石毅才瞧清了她的模樣,她生得可人,一雙眼眸又圓又大,鼻尖小巧可人,小嘴水潤誘人,露出的額頭也是圓滑飽滿,從面相來說,可謂是一名有福之人。

「有什麼不可?」他帶笑地問,這幾日相處下來,他只知她的發比常人黑,人比他要矮好多,沒想到她的臉蛋生得清秀討喜。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她這麼近的說話,他們一同吃飯,一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奈何她把他當生禽猛獸,不敢過多地接近一分,他也不在乎,由著她去了。

她聽見他隱約的笑意,一雙美目不解地從他的俊臉上移到他的衣衫上,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竟然失禮地扯著他的衣角,她嚇得趕緊放開,誇張地退了好幾步,「我,我……」

「什麼?」他豎起耳朵聽著,兩眼沒有錯過她臉上的窘意,她的眼眸水水的,似是隨時要哭出來似的。

「我,我不需要將軍為我說媒……」羞死人了!他的身份實在不適宜為她說媒呀,她巴不得他快快離去,不要擾了她的清靜。...<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46 PM

第二章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就不需要稱我為將軍了。」前幾日喚他公子,今天倒好,喚他將軍。

林若水蹙眉,不叫將軍,叫什麼,「公、公子……」

「你直接喚我的名字即可。」石毅沒有顧忌女子的心思,大咧咧地說:「我可不想公子、姑娘地稱呼,這也太麻煩了!」

她不覺得麻煩呀,她何德何能可喚他的名字,「還是算……了……」在男人冷冽的目光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若水……」男性的聲音好似淙淙流水穿過疊層翠綠,流水涓涓般的好聽。

她的臉兒一下子就紅了,沒想到他竟直呼其名,「你……」

石毅不覺得自己喊得過於親暱,只要別人對他好,他就會對別人好,態度理所當然地不似初識的防備,「我這麼喚你有什麼不妥嗎?」

極大的不妥!林若水優美的峨眉瞬間扭成了一團,「公子你……」

「石毅。」他堅持要她稱呼他的名字。

她執拗不過他,他的態度太過堅定,她悶哼幾聲,模糊地喊道:「石……毅……」

石毅滿意地點點頭,「若水,你不用擔心,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會為你找一良人,讓你此生無憂!」

一股寒氣逼近了林若水,她的衣衫單薄,耐不住初冬的寒冷,她打了一個寒顫,「你不需費心,若水已經是寡婦,一生……」她的俏臉微紅,「一生只愛先夫……」

石毅訝異地挑眉,看著她酡紅的臉頰,他的心竟不由浮動,真是奇了。

「石公子,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林若水繞過他,往屋子裡走去。

「你手上拿什麼?」她走過他身邊時,男人聞到藥材味,這幾日喝藥喝得都要吐了。

「哦,我用剩下的銀子買了人參、雪蓮之類的補藥。」林若水停下來回答他的話。

男人一聽,「你不需要買……」他的原意是將剩下的銀子給她,算是補貼這幾日吃她的、用她的費用。

「哦,等等。」女子打斷他的話,將另一個包裹遞給他,「這是我替你買的衣衫,你試試吧。」即使要他走,也得讓他走時體面一些,先父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著實不好看,有損他將軍的威名,更希望他一走就把她這個人給忘了,別擾亂了她現有的平靜,快快走吧!

她倒是一個心細的女子,石毅點點頭地接過,「有勞了。」

石毅心中不由疑惑,她說她是寡婦,但為何他沒有見到她家中有任何年輕男子的衣服,她應該不會吝嗇地拿她已逝丈夫的衣服給他穿吧?石毅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心裡一凜,「我這一身衣服是……」先父?先夫?她死了父親,又死了丈夫?

「是我父親留下的。」

石毅眼裡的笑容褪去,眼裡升起狐疑,臉上的笑容依然在,「在下欠姑娘頗多。」

林若水不知自己說的話已經露餡,她輕笑地搖搖頭,他好客氣,微風吹起,掠過她的額,一陣冰涼的觸感驚醒了她,林若水默默地轉身,回屋子裡去。

石毅淡淡地注視著她的背影,她為何一人住在村子的偏僻處?真的是克父剋夫,而被人疏遠?為何他卻覺得這女子並不如他想像的淒慘,反而很享受如今平淡的生活,莫非一切都是假像?

他的眸子一冷,不管她如何都不關他的事,但千萬不要是追殺他的那幫人的同夥便是,要真的是同夥,只怕他近幾日服下的藥都足夠毒死他上千百回了。

煙囪裡白煙嫋嫋,他的眼瞬間一瞇,無論怎麼樣,今晚的晚飯他是吃定了,桌上的菜色平平,皆是素菜,偏偏她的燒法對了他的胃,總能吃上好幾碗大米飯;不過,多出的銀子,她不用來賣肉給他解解饞,做什麼買藥材?吃到肚子都是一回事,但可苦了他的舌頭。

這藥味……如何去苦味呀?

夜半無人時,林若水的小屋子裡一片安靜,她酣睡得香甜,一道黑影晃過月光下的窗子前,高大的身影站在床畔,她睡得正香時,忽然全身泛起冷意,她迷糊地睜開眼睛,一個好大的黑影正擋在她的前面。

她瞪大眼,小嘴一張,黑影在她呼叫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摀住了她的嘴,「唔唔……」黑白分明的大眼裡儘是恐懼,雙腿踢亂了被子,露出光潔的玉足。

「是我!」

林若水正探進繡花枕頭下的手一頓,指尖碰觸到冰涼的兵器是他!

「噓,來者不善,我稍後再與你解釋。」石毅彎下腰,二話不說,拿過一旁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直接攔腰抱起了她往外走,被他抱在懷裡的林若水緊張兮兮,卻不敢張嘴呼喊,只好張著一雙水眸,眼巴巴地瞅著他。

石毅的傷勢恢復得不錯,如今他矯健的步伐絲毫看不出他曾受過重傷,精銳的雙眸眼觀八方,他抱著林若水從後門走。

靜寂的夜裡聽不見任何腳步聲,林若水只聽到男人輕輕的呼吸聲,以及胸膛傳來的怦怦聲,他的腳步非常快,她聽到風吹過樹葉時的娑娑聲,黑暗的林子裡她根本瞧不見任何事物,石毅卻似走過千百回,天知道他根本就沒有踏出過她家的小院子。

石毅快速地穿梭在樹林裡,意圖甩掉後邊緊追不捨的不明人士,懷中的女人輕得不像話,好似手中沒有抱著一個人似的。

「怎麼回事?」林若水壓低了聲音問道。

他們此刻躲在一個山洞裡,藉著黑夜隱藏了蹤跡,「許是順籐摸瓜而來。」

嗯?林若水思考他的話,順籐摸瓜?順著誰的……林若水恍然大悟,「他們是跟著我?」

「嘖嘖!」石毅倒沒想到她的腦子轉得這麼快,「你也別自責了!」他想過要她通知將軍府的人時會走漏消息,所以他是在傷好得差不多的情況下才讓她這麼做。

若是不通知將軍府,他音訊全無,到時京城亂成一團可就不好了,特別是難纏的奶奶。

「怎麼會……」林若水愁眉苦臉,她沒想到自己會打草驚蛇,害了他們自己,「對、對不起,石公子……」儘管他要她直呼他的名字,可林若水有自知之明,不敢越軌,以她的身份實在不宜直呼他的名字。

「說了叫我名字!」石毅不耐煩地揮揮手,兩眼直盯著外頭的動靜。

林若水低下頭不語。

「你休息一會兒吧,等天一亮,我們就必須離開這裡。」

「我也要走?」林若水千萬個不願意。

「不然呢?」他的行蹤曝露,而她跟他又有關聯,抓不到他,起碼也要拿她解解氣,她要是願意留給別人解氣,那他也沒有辦法。

林若水噤口,唯唯諾諾地說:「謝、謝謝石公子。」

謝謝?石毅傻在那兒,她是傻了吧!擺明她是受他牽連才落得淒慘不已,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她朝洞穴深處走,他起了壞心,「小心點,裡頭要是有什麼蛇蠍……」

她的身子一僵,又回到了原處,乖乖地蹲坐在他的身邊。

哈哈……石毅在心裡大笑,不知她這麼有趣。他清清嗓子,「這裡隱秘得很,你閉眼好好休息一番吧。」說著,他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邊。

石毅今年二十有四,比她年長許多,家中兄弟姊妹除了他一個男子,其餘皆是女子,姊姊妹妹一大堆。

他把她當做妹妹,沒有別的意思,但嚇壞了林若水,她給他買的新衣服上沾惹上了他的氣息,他的衣袍披在她的身上,她立馬嗅到了專屬於他的味道,一股濃烈的草藥味。

「這,這,不,不用……」她羞答答地作勢要拿掉,石毅一個眼神止住了她的行為,她立馬乖乖地不動了。

初次見面時,他全身是血,尤為可怕,相處了一段時日,其實他的性格十分開朗,她沉靜不愛說話,他會找她說說話,不會與她小眼瞪大眼。

可他天生就有一股氣勢,只消他一個眼神,她就不敢妄動了,也難怪他說自己是將軍,林若水立馬就信了他的話,謊可以撒,話可以亂講,身份可以亂說,這眉宇間凜冽的氣勢,以及養尊處優的架勢可不能裝模作樣。

她背過身子,閉上眼睛,聽話得不得了。

女人就該是這副模樣,乖巧聽話,男人說一,女人就不准說二,石毅感歎不已,他家中的女子一個個性格潑辣、野蠻嬌縱,溫柔二字只有她們的夫君才能見得吧!

外頭一點聲響也沒有,好似他們真的成功躲開了敵人的追捕,石毅暫時放鬆地坐在洞口,也跟著閉眼休息一會兒,夜裡靜悄悄的,只有風聲嘶嘶作響,聽得人心惶惶,這樣的夜晚可不尋常,如兩年前一般,實為少見。

兩年前,將軍府。

京城人人津津樂道的將軍爺石毅要在正月初九迎娶新娘子,此事在京城鬧得人仰馬翻,這有何緣故,且慢慢說來。

石毅十五歲時就跟著軍隊南征北伐,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七年內,他從一名默默無聞的小兵成為一名大將,更在著名金越一戰中摘得敵方將軍的首級。

皇上龍心大悅,直接封了他一個金越將軍之名號,賞賜一座富麗堂皇的將軍府,於是,石毅還未回到京城,為他說媒的媒婆早就爭破了頭。

但是石家一一回絕了親事,原來這石毅早有婚配,在他還在娘親的娘胎中,他的終身大事就被訂了下來,據說新娘子的父親有恩於石毅的雙親,於是為了報恩,石毅的雙親決定讓兒子「以身相許」……

這一天,大將軍帶軍回朝,同時迎娶新娘子,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天灰濛濛的,這天是月裡最好的黃道吉日,照理說該晴空萬里、陽光明媚,但不知為何,這天公不作美,從早下雨至傍晚,夜幕降臨時,這雨才停,進宮的石毅也回來了,他從馬上一下來,便見將軍府門口掛滿了紅燈籠,門口的賓客絡繹不絕。

「將軍,恭喜恭喜……」林員外迎面對他說道。

石毅不解地作揖,走進將軍府,竟看見了當朝宰相林澤義在此,「將軍,恭喜了……」

這……他只不過是封了一個將軍之名,石毅不好意思地說:「不敢當。」

「七哥!」排行第九的小妹突然跳了出來,拉著他就走。

「九妹,你做什麼!沒看見宰相在嗎?太失禮了!」他罵道,口吻卻不重。

「快走了,七哥,大喜之日,你這個新郎官在外頭遊蕩什麼呀!」

「大喜之日?哈哈,九妹,你開什麼玩笑!」石毅哈哈大笑。

石九妹停下腳步,嗔目一瞪,「我哪裡是在開玩笑,七哥倒是好笑了,多大的人了,還與妹妹我開玩笑!」

「我?」石毅指指自己的鼻子,「新郎官?哈哈,那我的新娘子呢?」他何時迎娶過新娘子了?

「哎喲,你也別客氣了!六姊見你忙碌,便替你將新娘子給接過來了!」排行第六的小姊姊最喜歡男扮女裝了。

「什麼!六姊她……」等等,他什麼時候定親了?

「好了,別說了,這事情說起來可長了,七哥,吉時可不能錯過!」九妹拉著他就跑。

「不……」石毅說不過她,力道也比不過天生牛力的九妹,直接被拉走了。

匆忙之間,他被換上了吉服,傻愣愣地被推了出去。

石家大家長石奶奶正坐在東位之上,兩眼慈愛地看著他,石毅正要張嘴說什麼,只聽到有人喊道:「一拜天地……」

有沒有弄錯了?他可是一介將軍,怎可由著這一群娘子軍胡鬧!

他正要聚氣於丹田,制止這莫名其妙的婚事時,奶奶突然臉色蒼白,兩眼瞪直地看著他,好似他敢說一個不字,她就會隨時隨地要斷氣般,他眼珠子一轉,又看見了一旁的雙親,兩人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平日裡喜歡鬧他的幾個姊妹也可憐兮兮,好似家裡隨時要辦白事。

唉,大將軍又如何?

「跪……」

他的膝蓋一軟,乖乖地跪下。

「拜……」

他的脖子一酸,無奈地垂下。

「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禮成!送入洞房!」

洞房?常年行軍在外,即使偶爾得空,他也未曾去勾欄找小桃紅或者小鳳仙的,他可不想腿軟地上不了戰場;那他石將軍是一枚童子?錯,錯,大錯!他早就在參軍之前就有過小桃紅或者小鳳仙了,這一會,他想起了有娘子的好處。

不錯不錯,奶奶、爹娘以及各位姊妹都對他不薄,早日成家就可光明正大地抱著娘子做愛做的事情,如此一想,心裡似乎也不憋屈了。

於是……他敬酒之後,搖晃著身子要進洞房,他一推開門,媒婆、丫鬟說了幾句吉利的話,便識相地退下了。

他坐在凳子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拿起桿秤挑開了鳳冠上的紅帕,一張小家碧玉的小臉顯露在他的眼前,他一愣,這……似乎長得有些普通……

「娘子……」普通姿色,也不醜,大不了以後再娶個嬌美小妾回來彌補他的視覺失調。

他大力地上前一個擁住,懷中的女子立馬一顫,「小娘子,我便是你的夫君石毅,你要視我為天地,不可……不聽我的話……若是你乖……我便將你留著……否則以後你要是成了…一下堂妻……」

他酒意不算盛,頭腦也算清醒,說的話也是發自內心,只要她乖巧,懂得持家,他自然不會委屈她。

「夫君,這是什麼意思?」女子羸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要乖乖的,在家從夫。」

「就是……」洞房花燭夜,是不是話太多了?

男人索性不講話了,毛躁地扯開新娘子的衣服,意外地看見新娘子的肩頭有一個月牙狀的胎記,如血色的月般魅惑。

他吞了吞口水,正要張開爪牙好好地飽餐一頓的時候,房門一陣敲擊,「七爺,七爺……」

「幹什麼!」沒看見他正忙嗎?

「北方敵軍侵犯,軍事告急……」

有沒有搞錯?在這個時候?

「七爺,七爺!」來人發出奪命般的催促。

「唉……」頹廢至此,將軍之名不過是虛名,「來了……」

於是石毅百般不願地從香噴噴的娘子身上爬了下來,獨自生著悶氣,連一聲交代也不同娘子說,便提著褲腰帶往外衝鋒陷陣,只剩女子獨守閨房,唯有殘燒紅燭作陪。

石毅從那一段記憶中回過神,眼裡一片深沉,低頭一看,一雙白色的玉足正好露在他的眼前,他一愣。

目光不斷地往上移動,他看見了玉足的主人,他記得他新娘子的臉蛋比較圓潤,非常的普通,跟他的姊妹一比,真的差強人意了。

「呀……」

林若水的驚呼聲嚇了他好大一跳,他因想起那一件事情而悶悶不樂,她倒送上門來讓他斥責,「叫什麼!」

「你……」

林若水慘白著臉,他帶她出來的時候,實在是太急了,她來不及穿鞋,他就抱起她跑了起來,而此時,他黝黑、帶著繭的大掌正放在她雪白的腳踝處,一黑一白強烈的對比,羞紅了她的臉,「石公子……」

「不要叫,要是引人來就麻煩了!」看在她是一個小姑娘的份上,他緩下口氣。

「不、不是……」

黎明的破雲之光正好投射到洞口,帶著初見情人般嬌羞的紅暈散在了她的臉上,剎那,那張平凡清秀的小臉一下子多了驚人的嬌艷,他一時看傻了眼。

「石公子……」他到底在看什麼?

「咳……」石毅輕輕咳嗽著,眼睛又一次地溜到她的臉上,仔仔細細地看了她好一會兒,他明白剛才只不過是幻覺,她還是這麼的普通呀!

「石公子!」她不住地往上移動著身子,他的手真的是太可惡了,竟然……

「嗯?」他的手摸到的是什麼東西?竟如此滑潤,比他摸過的任何一種玉都要滑,是什麼……

他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手上,以及他手下的一雙白白的、滑潤的玉足,他差點要砍了自己的手,怎麼會摸到人家姑娘的小腳上了,「你怎麼沒有裹小腳?」

不該問這個問題,該說的話應是,不好意思,姑娘,結果……

「娘親早逝,父親不懂這些,所以……」說著的同時,她又動了動身子,可她越是縮,他的手越是霸道得緊。

「原來如此。」他點點頭。

她欲哭無淚,覺得他們似乎沒說在一個點上,她怯怯出聲,「石公子?」他該鬆手才是。

「嗯?」他的手好似不是自己的,明明該收回的,可他的手死活不願放開那滑潤肌膚。

林若水快要哭出來了,未曾被人這樣的輕薄過,她羞得要自刎。

似是聽出她的哭腔,他見好就收地放開了手,兩眼仍舊巴巴地望著她的玉足,直至她將自己的雙腳縮回了自己的裙擺之下,他瞧不見了,才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不過就是一雙腳,他竟看得失神,「我的姊妹中只有大姊和二姊裹小腳。」

林若水吸吸紅了的鼻子,兩眼看著他,「石公子只有姊妹?」莫非她真的沒有認錯人,他真的是那個人?

「是呀,家中只有我一個男丁。」他一頓,「我一共有八個姊妹。」

當真是他!難道這是天命,在劫難逃!林若水心中一驚,不敢置信地瞅著他。

「怎麼了?這麼驚訝?哈哈。」他笑呵呵,「我大姊和二姊都裹小腳,如今嫁的人皆是京城出了名的好人家。」

「這……」跟裹小腳有關?

「當然啦,也要乖啦,像我其他姊妹就是太不乖了,亂蹦亂跳地像一隻青蛙,真是敗壞門風。」

林若水默默無語,不懂他的道理,輕輕地說道:「我未曾裹過小腳,但聽人說起過,裹小腳的女子一路皆是哭過來的……」

每個人從小孩到大人,骨骼也跟著由小到大,這裹腳之事卻是限制了人成長的自由,硬生生地把一雙正在發育的腳給裹成了小腳。

自古「裹腳」便是富裕之家的千金小姊之事,她們不需做工,只要會撫琴、會女工便夠了,可尋常百姓家裡,即便是女子也要工作的,裹腳不僅不好走路,只怕會影響工作。

石毅突然住嘴了,因為他想起來一件事情,大姊、二姊裹小腳時他還未曾出生,待他出生後的幾年,三姊和四姊便到了裹腳的年紀,他年幼不知,聽到小女孩的啼哭聲,就覺得煩。

他雖小,但是獨子,受盡寵愛,他一個不耐煩,上至石家長輩,下至石家僕人,都不敢違逆他,如此一來,三姊、四姊以及後來的姊妹都因禍得福,才免去了那裹腳之苦。

石毅看了她一眼,竟覺得她小臉的輪廓與記憶中那張小臉有幾分相似,他嘲笑地搖搖頭,那晚開心地多貪了幾杯,只模糊地記得新娘子的長相普通,其餘細節都已經記不清了。

「石公子?」林若水不解地看著他一會兒蹙眉,一會兒笑。

他扯扯唇,「天快亮了,我出去看看,你不要亂動,就乖乖地待在這裡。」真是見鬼了,盡想些陳年舊事。

林若水來不及說什麼,就見他一個飛躍,轉眼間就消失在她的前面,他應該沒有發現什麼吧?林若水掀開裙擺看著自己的腳,臉上飛入兩朵紅雲,他的熱度還殘留在她的腳上,一路上她光裸著腳,倒沒有受傷。

他一路上抱著她飛奔,她是一點也沒有受累到,他是一個好人吧?否則怎麼會在察覺有敵人時還帶上她這個累贅,只是若他是一個好人的話,當年為何要那樣對待她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47 PM

第三章

洞口一陣騷動,林若水回眸望去,他回來了。

「他們應該已經散去,我們離開這裡吧。」石毅走進洞口,「這個給你。」

林若水愣愣地看著他手上的東西,「這……」

一雙編製簡單的草鞋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上,是他做的?

「我隨意做的,你先穿著吧,免得磨傷了腳。」行軍打仗這麼多年,什麼玩意兒他都會做一點。

林若水傻乎乎地接過,偷瞥了他一眼,難以置信地說:「這是你做的?」

被她一瞧,石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長這麼大他都沒有親手送東西給女子過,不由大聲地說話,試圖掩飾自己的窘意,「對啦對啦,你快點穿上,我們要走了!」

他的聲音好大,吼得她耳朵一陣生疼,卻又不覺得他過分,反而覺得他現在彆扭的模樣還挺可愛的,「謝謝……」她小聲地說道。

他背過身,輕咳一聲,林若水趕緊蹲下身子快速地穿上,大小竟出乎意料的合適,她又想起了他剛剛拂她腳時的場景,石毅拿捏尺寸很準,只消掌過她的腳,他就清楚了。

「走吧。」他率先走出洞穴。

林若水跟著走了出來,初見明媚的朝陽時,她不適地瞇起眼,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前方,遮住了那刺眼的陽光。

「閉一會兒眼睛就適應了。」

她照著他說的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後又一次睜開眼時,眼睛已經適應洞外的明亮,忽然發現他的背影如山般高大。

男人轉頭看她,繼而跨步離開,林若水趕緊跟上,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離,他走她也跟著走,他停她也跟著停,永遠保持五步之遙,不遠也不近,說話還能聽清對方說什麼。

「石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她的聲音輕柔地順著風飄進他的耳朵裡。

他的耳力極好,「你家是不能回了,我目前也沒有打算,你就隨我先上京吧。」

林若水停了下來,朦朧的大眼睛裡有些不明,以及絲絲恐懼,「京、京城?」她驚恐萬分地看著他,京城,那是一個繁榮的地方,卻是她最不想回去的地方呀。

「怎麼了?」他停了下來,半轉過身。

「不,我……」她困難地輕喘著氣。

他沒有看錯吧?這個女人是水做的嗎?珍珠般大的淚珠兒從她的眼眶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他差點信以為真地要伸手去接那似珍珠的淚珠。

伸到半空的手僵硬地收了回來,石毅咳了幾聲,「你別哭了,只不過是上京……」他又不會對她怎麼樣!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將軍府上上下下都要將她當菩薩一樣地供奉呢。

「不……我……不……」她哭得肝腸斷裂般的淒苦,兩手捂著的小嘴裡發出嗚嗚的淒淒之聲。

她說的何其模糊,沒有理由,字不成句,但他倒是聽出了她的不願意了,但還是要一個理由吧!

「為什麼?」所幸是在深山野林裡,否則一個小女子哭成這副模樣,只怕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是他那時滿身是血地躺在那兒,她怕得要死,卻有膽救他,現在不過是上京,她何須懼怕得瑟瑟發抖,活似他要她去那聞風喪膽的訣死谷。

「石公子……」唯有這三字,她喊得算是清楚了。

「罷了罷了,不去便不去。」

石大將軍何時會屈威於一名女子的眼淚之下,只是林姓女子的淚水實在是令他大駭,要是能止住她的淚,那他真的要謝天謝地了。

「可、可以嗎?」哭泣中,她支支吾吾地問,深怕自己的任性會造成他的不便。

「當然可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都答應不帶她去京城了,她也該收收眼淚了吧。

粉嫩的臉頰上的淚痕逐漸緩下,「其實石公子不需要為我費心,我一個人……」父親去世之後,林若水都是一人過活的,不覺得不妥。

「不行,你一名女子……」石毅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管得這麼多,她要自行離開,他也省事不少,無須挽留她。

「石公子,我們萍水相逢,我只不過是順手幫了你,你不需要諸多掛念這份恩情。」林若水以衣袖輕輕地抹著眼淚。

「你……」她這麼說也沒有什麼不對,不對才怪!但要他聽她的話,那才真是怪了,「若水,你是要我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雖然他以前做的事情談不上忘恩負義,但也相去不遠吧,她長長的羽睫眨了眨,「若水不是貪心的人,救石公子也不過是順手罷了。」

不貪心?她要是表現得貪心些,他們此刻也不會留在這裡了,他大爺想上哪兒就上哪兒,她愛跟不跟!哪會尊重她的意見!只是她越是這麼懂事,他就越放不下心,他真的是犯賤!犯賤!

「石公子?」林若水心驚肉跳地看著他滿臉的陰暗,好似夏雨之前的烏雲密佈。

「若水……」

「是。」她應道。

「不如我就收你做妾室吧!」話一出口,林子更是靜謐得嚇人。

林若水輕輕地回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盈滿著淚,「石、石……」

看吧,把她嚇得連話都講不齊了,石毅真想仰天長嘯三聲,這位小女人似乎也太容易受驚嚇,太容易淚眼汪汪了。

「你如今也是一人,又是寡婦,我之前說要為你尋一良人,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我自己最牢靠。」石毅講到後面,覺得自己說的還挺對的。

「這麼一來,我又可以報答恩情。」這便是傳說中的以身相許呀。

「不行!」林若水顫著雙唇,「這不妥,不妥,非常不妥!」

一連三個不妥,她總要說個所以然吧,石毅認真地等著她說個好理由來。

「其實……」林若水為難地別過頭,「若水只愛自己的夫君……」

愛?石毅冷哼一聲,愛這個字眼他是不懂的,「若水,女人沒了依靠,總是要再嫁的。」

「就、就算要嫁,若水也不想嫁一個有妻室的人,免得雞犬不寧。」他要自己嫁做妾室,那麼在她之後他已娶了一名女子了?

不知為何,林若水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口竟像是醃菜時放的醋,又酸又不好聞。

「你是要我休了正妻,娶你?」看不出她的心眼這麼小,容不得他人分享夫君之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希望我的夫君一生只有我。」講到這個話題,林若水不好意思了,從未對人說過的願望就這麼告訴了他。

而他還曾經是她的……唉,在他面前,她不小心地就放下了防備。

石毅第一次從一名女子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時傻在那兒。

「石公子,請你不要再管若水,若水不需要你為我說親,也不想委屈你娶我……」林若水善解人意,雖然不懂他在想什麼,但沒有男人會想娶一個寡婦,除非是鰥夫。

石毅說不出話了,他細細地研究著她平凡的五官,也想不通自己剛才是著了什麼道,竟說出那番鬼話。

何來正妻!那個敗壞家門的女人早就被休了,做出那等醜事,哪能在他面前晃,只是每每想起這窩囊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將軍,竟被一名女子玩弄於股掌之間,而家裡人竟瞞著不告訴他,直到他打退敵軍之後的半年,他回到將軍府,才知道他那小娘子早被家中長輩給休離了。

「石公子?」林若水見他臉色不大好,以為自己說的話惹他不高興。

「沒事沒事,反正你是我的恩人,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他擺擺手,收起那令人不悅的記憶。

「那……」他們現在該去哪裡呢?

石毅思索了一會兒,「邊走邊想吧!」她說不上京就不上京,一個沒上京過的女子,又怎麼會認得路呢?嘿嘿!

入夜時分,他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石公子,這不大好吧?」林若水遲疑地矗立在客棧門口,之前她一直沒想到盤纏的問題,如今站在富麗堂皇的客棧前,她才羞覺荷包乾扁。

石毅睥睨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嘴邊淡淡一笑,「你儘管跟著吧!」

林若水猶豫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慢地跟在他身後。

「公子,打尖還是用膳?」掌櫃熱情地說。

石毅從懷中掏出一權杖,掌櫃一看,熱情中又多了幾份敬重,「怠慢、怠慢了……」

「給我兩間上等廂房。」

「沒問題,只是這上等廂房如今只剩一間,不知中等廂房可行?」掌櫃小心翼翼地問。

石毅眉挑了挑,「隨便。」

在掌櫃忙著安排時,林若水好奇地問道:「石公子是這兒的常客?」客棧名為風清樓,聽來格外雅致,只是不知石公子與這客棧之間的淵源了。

「嗯,是我一個親戚開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一點也不擔心沒有地方休憩、沒有飯菜裹腹。

「不過我現在才知道他的生意做到這鄉下地方。」石毅口無遮攔,沒有注意到某個鄉下姑娘就在一邊,「他做事隨性,走到哪兒就把客棧開到哪兒。」

不知為何,他的形容令林若水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吊兒郎當,卻又認真負責的好人,她淺淺一笑,「真好。」

石毅偏過頭,正好瞧見她臉上若隱若現的甜美笑容,他極少見她笑得這麼香甜,別說笑,平日裡連五官都瞧不清呢,誰讓她喜歡低著頭,活像地上有多少金銀財寶供她撿。

「你……」

掌櫃一張正正方方的臉湊在了他前面,嚇得他止住了話,「公子,一切已經備妥了,請……」

石毅悶悶地轉過身,往樓上走去。

「公子是要先休息還是用膳呢?」掌櫃慇勤地問,平日這引領的活可不是他在做的。

石毅看了一眼林若水,她的臉色有些許疲憊,「你讓人打盆熱水讓姑娘洗洗臉。」

「是、是!」

「準備幾道小菜,魚肉不可少,素菜也不可無。」

「好的,那是送到房間裡還是……」

「就到樓下吃吧。」

石毅讓林若水住上等廂房,自己住中等廂房,林若水覺得不好意思,想要婉拒,他甩袖就走,丟下一句話,「一會兒樓下見。」

林若水笑笑地走進廂房中,他的脾氣似乎不是很好呢。

林若水快速地用小二送上來的熱水、巾子擦了擦臉上的污穢,銅鏡裡的人兒頓時清爽了不少,這張臉真的很普通呢,林若水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長相而歎息,可不知是不是遇上了石毅,被她深深壓在心裡的往事竟冒了出來。

「七嫂原來是這副模樣……」

「唉,可憐了七弟。」

「不會呀,七弟妹只要好好持家,就算七弟不喜歡她的容貌,再娶幾個小妾也可以啊!」

「是呀是呀,女子無貌有德就夠了!」

「呵呵……」

幾名女子坐在海棠花畔的亭子裡,聲音不大不小,嬌笑聲連閒逛花園的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當真是配不上嗎?新婚之夜匆匆一見,林若水羞得壓根沒仔細瞧夫君的臉,只從他人的嘴裡聽說過,她的夫君樣貌實屬中上,與普普通通的她非常的不同,兩道劍眉英氣逼人,黑眸似鷹隼般犀利,薄唇喜歡抿著,鼻樑高聳,平日裡是一個嚴肅的人。

但石毅便是他?唉,怎麼會是這樣呢?

叩門聲響起,小二哥的聲音傳了過來,「姑娘,該下去了,否則飯菜可就涼了。」

林若水放下手,額前的發落了下來,遮住了那平凡無奇的臉蛋。

罷了罷了,自古紅顏如禍水,她不如平平凡凡的好。

「好,這就來了。」

林若水隨著小二來到樓下,石毅已經坐在那兒等著她了,身邊還坐著另一個人,「石公子。」

本背對她的人轉了過來,林若水頓時呆若木雞。

「你總算下來了,奔波了一天,都不餓嘛!」石毅沒好氣地說。

「我……」林若水沉浸在驚恐中,一時答不上話。

「快坐下吧!」

林若水默默地坐了下來,坐在一邊看得饒有興味的男人開口了,「表哥,這位是……」

「這是我表弟司徒風清,也就是這風清樓的主人,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林若水。」石毅介紹道。

司徒風清微微一笑,「姑娘,初次見面。」

提得老高的心暫時放了下來,林若水不著痕跡地輕輕吐氣,「司徒公子有禮。」

「吃飯吧。」石毅挾了一塊肉放進她的碗裡,「多吃一點。」不知她是太清貧不怎麼捨得吃肉,還是她不喜歡吃肉,自認識以來,她似乎就不吃葷。

「咦,表哥似乎對林姑娘……」司徒風清假裝吃驚。

「胡說什麼!吃飯!」石毅直接挾了一個饅頭塞進那翩翩公子哥的嘴裡。

「唔……」如此一來,司徒風清真的說不出話了。

一雙魅惑的眼在一男一女之間來回了好幾趟,司徒風清垂下了眼,慢條斯理地從嘴裡拿下包子,一口一口地吃著,她該不會是忘記了他吧?

深夜時,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睡得極度不安穩,她不斷地翻來覆去,踢亂了被子,額上還冒著點點汗珠。

「不,不!我沒有……」斷斷續續的夢囈從林若水的嘴裡喊出來。

洞房花燭夜那一晚,石毅拋下她獨守空閨,她這個不受寵的新娘子便被冷落了,即便家中長輩對她和藹,可一些碎嘴的奴僕便開始風言風語,後來不知怎麼的,連一向疼愛她有加的奶奶也不願接見她,接著便發生了那件事情,一件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

一日一覺醒來,床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名男子,而她與那男子同榻而眠。

九妹氣憤地摔壞了桌子,「嫂子,你太過分了,竟然紅杏出牆。」

請等等……這是怎麼回事?林若水迷迷糊糊地看著闖進她房中的一大幫人,害怕不已地縮著身子,「九妹……」

「閉嘴,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一向溫溫柔柔的五姊一反常態的凶狠。

「不,我……」林若水一看到床上有人,自己也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瑟瑟發抖。

「不用說了!」

一道威嚴的嗓音止住了她的解釋,林若水淚光盈盈地回眸看著那推門而入的石夫人,「你這個賤婦,竟然與別的男人做出如此苟且之事。」

「怎麼回事?」躺在床上的男人朦朧中轉醒,一臉不明白地看著眾人。

「什麼都不用講了!來人,將這個賤婦給我關進柴房。」

「不,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道……」

「哥哥,你怎麼可以和表嫂做出這種事情!」站在一旁的司徒蕊兒憤怒地走過去,拖住傻傻的哥哥往屋外走。

「等等!發生什麼事情了?」司徒風清傻傻地任由妹妹拉著。

陰冷的柴房裡,她一個縮在角落裡,聽著老鼠在看不見的地方發出吱吱的聲音,她真的沒有做出不貞之事,為什麼要誣陷她呢?為什麼?誰來還她一個公道!誰?

她被關了整整三天,最後是父親來領她回家的,石家將一封休書給了她,她死死地拽著休書,無奈地離開了。

夢中的場景一變,年邁的父親病懨懨的躺在床榻上,一臉的灰白,「水兒……」

「爹……」

「爹恐怕是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爹,你放心,我會自己照顧好自己,你……」林若水吸吸鼻子。

「爹對不起你!」

「沒有沒有!爹沒有對不起女兒。」

「若不是爹要你嫁,你也不會被萬人恥笑,咳!」一口血從林父口中噴了出來。

「爹!」

那一日,父親死得不瞑目,到死時眼睛都沒有閉上。

林若水不該救他的,如果知道是石毅,她絕對不會救那個負心漢,如果不是他,父親不會身體抱恙,臨終時還放不下她;如果不是他,她不會不明不白地被冠上不貞不潔之名,被人貽笑大方。

黑暗之中,晶瑩的水光在她的眼眶裡閃動,她痛苦地緊閉眼睛,淚珠滾落,沾濕了枕巾。

她好恨!但是為什麼還會在跟石毅相處時,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呢?他又為何能在她的面前坦坦蕩蕩,絲毫沒有愧疚?

他是當真忘了她這個太過平凡的妻子,別說他忘了她,自己見到他時,也沒想到是他,他們曾是最親近的人,卻互相不認識對方,她嫁到石家就是一個笑話,連自己的夫君也沒有認出來,甚至於他自報家世,她才將他與她的夫君聯繫起來。

「石毅……」她苦澀地喊著他的名字。

石毅說明身份時,她才認出了他,多少次想在他的食物中下毒,偏偏她的膽子連她的拳頭大都沒有,膽小得不敢下藥;想一刀殺了他,卻又下不了手,她這個人終究是不適合報仇的。

本想明日就來個不告而別,可是怎麼會遇見了司徒風清?她幾乎可以確定,司徒風清必是認出自己了。

司徒風清是一個好人,在她被休離後的一年,他找到她,願意照顧她一生,但林若水問他,他們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嗎?他堅定地搖頭了。

既然彼此沒有做出不該做的事情,那麼司徒風清不需要對自己負責。

林若水掀開被子下了床,穿好衣服,在日光還未破曉之前,她要離開這裡,離開石毅。

一雙繡花鞋輕輕地踩在地上,一抹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客棧的後花園,在林若水的手即將搭上後門時,一道嗓音響了起來,「林姑娘這麼晚,要去哪兒呢?」

她的身子一僵,慢動作地轉過身,月光全數被身後高大的男子遮去,怎麼會是他!不知夜風冷心,亦或者他那副狂放的模樣令人瑟縮,他一頭黑髮狂野地披散而下,飄舞著的紫色髮帶纏繞在他的指尖,一雙黑眸深邃迷離,他的臉上泛著濃濃的紅色。

他疑似喝酒了,且喝多了。

「石公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麼晚了,林姑娘是要往哪兒去?」石毅甫一開口,濃烈的酒味便從他的嘴裡飄了出來。

她無須懼怕,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但這樣的他令林若水不知怎麼地心中泛起了異樣的漣漪,他奇奇怪怪的舉動更是令她驚愕,他稱呼她為林姑娘?

不久前,他總是一口一個的若水呢,喚得好溫柔,好親暱。

「我,我已打擾公子多時……」她屏著氣息,小心翼翼地措辭。

「你要是回去有個三長兩短的……」石毅搖晃了一下身子,頭昏腦脹地嘀咕著,「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並不打算回落雁村,我只是……」

「嗯?」石毅醉眼一瞪,明白了姑娘心,「林姑娘是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不,不是!」她咬著唇,即便是,她也說不出這麼傷人的話。

「嗯,我知道了。」石毅詭異地一笑。

「什麼?」林若水不信他真的懂。

石毅的粗指往上一頂,客棧的屋頂上正坐著一名男子,是司徒風清,司徒風清大方地舉酒致意,林若水一驚,莫非他告訴石毅了?

「風清說,女人喜歡口是心非,呵呵。」石毅醉得厲害,在他眼前的林若水,一個、兩個不斷地晃動,他不耐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

林若水束手無策地被他禁錮在懷中,不得動彈。

「司徒公子說了什麼?」林若水害怕地問道。

「他說,呵呵……」石毅不斷地笑,笑聲豪邁地迴響在林若水的耳畔。

「石公子?」他定是醉了。

林若水伸手想扒開他的手,他的手卻如石頭般堅硬,根本挪動不了一分,「你,放開……唔……」

女子皆是口是心非的人,若要試探女子是否對自己有意,最簡單的方法呢,便是堵住她的口,逼她承認。

表哥的悟性似乎是差了些,他說的堵住可不是這樣的堵呀……司徒風清愜意地坐在屋頂之上,一邊飲酒,一邊觀賞這霸王硬上弓。...<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49 PM

第四章

「表哥,長夜漫漫,不如陪我喝酒吧?」司徒風清在門外喊著,正巧石毅今夜也睡不君,便索性陪他這個任性驕縱的表弟。

門一開,便看見司徒風清手上掛了好幾壺的女兒紅,大有不醉不歸的興味,「走吧,上屋頂。」

坐對月光,嘴裡喝著女兒紅,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表哥,林姑娘與你是怎麼一回事?」

石毅開了紅泥,拿掉封布,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充斥著他的胸腔,他拾起女兒酒,大口地灌著,末了才回道:「嗯,我受傷,她救了我。」

「嗯,看來林姑娘是一名心地善良的女子。」司徒風清有些懷疑林若水的目的,畢竟她當初是被誣陷趕出府的,實在是可憐。

誣陷,從來只有他司徒風清算計別人,何時輪到別人算計他了,唯一的一次便是那一次,唉,真的害人害己,唯有表哥被蒙在鼓裡,不知他就是那個「偷了」表嫂的男人,如今還能與他月下飲酒談心,若是知曉的話,只怕他真的要被揍死了。

司徒風清也不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確定的是,那晚確實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那被褥上是一點污穢也沒有。

「她一開始可沒有打算要救我,巴不得我可以傷癒離開呢!」要不是遇上下雨,他勢必要一直餐風露宿下去了。

「哈哈,林姑娘真是特別,不知表哥是否……」司徒風清摸著下巴,覺得真的是天意,看來林若水並不是有心接近表哥,一切是天注定,那麼他也可以暫時放下心。

「嘖嘖,實不相瞞,我也想收她做側室,反正她救過我,可她是一個固執的寡婦。」

「噗嗤」一聲,司徒風清將嘴裡的酒全數吐了出來,「寡婦?」

「是呀,不知她夫君是如何去世的。」石毅每次一想起她說自己深愛著先夫,不願再嫁,他的心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咳咳!」表嫂也太毒了,這樣詛咒自己的夫君,表哥還活得好好的,想必她是真恨了。

「真沒用,喝幾口就嗆成這模樣了!」石毅不臍地哼道。

司徒風清是同情他好不好,「咳,那表哥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她不願意是她家的事,石毅眼泛晶光,「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司徒風清偷?了一眼一旁空的酒罐子,暗暗地笑,「我想女人都是害羞的個性,喜歡一個人不見得會說,那林姑娘看似嬌羞,說不定她也對表哥……嘿嘿……」

司徒風清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他想,要是林若水真的跟石毅回去了,到時候就可以看好戲了,光想想將軍府裡女眷的表情,他就可以抱著肚子大笑三天了。

「何以見得?」被他這麼一說,石毅也不由心情浮動,林若水對他有意嗯?嗯,這個說法取悅他了。

司徒風清笑著看表哥嘴邊毫無掩飾的笑容,心裡便知道林若水真的是入他的眼了,否則表哥也不會這麼幾年沒有娶妻,連個妾都沒有,現在卻破天荒地想要她。

「哈哈,林姑娘在表哥面前就像一個小娘子似的,乖巧得很。」司徒風清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說的話深得石毅的心。

「哈哈……好小子!」石毅開心地喝掉最後一口女兒紅,英俊的臉龐上泛起了少許紅暈,似乎是醉了。

司徒風清臉上的笑一頓,看著那偷偷溜向後門的女人,他狀似不經意地開口,「表哥,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和林姑娘很像呢!」

「哪裡?」石毅扔開酒罐,兩眼一瞇,看見了那抹身影。

「莫非林姑娘要來一個不告而別?」司徒風清刻意提醒。

石毅站了起來,劍眉如山般攏在一起,輕聲一躍,欲攔住那逃竄的小女人。

「表哥呀,女人通常不會說實話,想讓她們講真心話,就要堵得她們說不出話才行!」堵得女人說不出話,男人才有理,站得住腳,但表哥似乎……理解錯了呢……呵呵。

瑩白的月光之下,一名女子被男人熊抱在懷裡,有參天樹枝般粗的手臂死死地纏住女人,女人別說是要逃了,她是動一下也沒法子。

呼救聲也喊不出來,一張櫻桃小嘴被男人冒著酒氣的嘴給堵得死死的,更可惡的是,男人的吻一點也不溫柔,就知道可恥地在她的唇上不斷地磨,不斷地蹭,更可怕的是,他竟然還……

「唔……」林若水羞得左右搖頭,他卻心急,吃不到豆腐似的,一隻大掌控住她的腦後,不許她抗拒。

林若水死死地咬著唇,他濕潤潤的舌尖在她的唇間輕探,欲要鑽進她的嘴裡,林若水在出嫁之前,媒婆特意給她一本春宮圖,他此刻對她做的羞人之事,不就是書上畫的場景!

她的唇軟軟的,猶如今晚吃的黃金糕,外表焦脆,內裡酥麻,一口咬下去,便再也捨不得離開了。

「放開!」尋到一個講話機會,她立馬大聲喝止,奈何此人的城府頗深,假意的離開等的就是她的鬆口。

酒意衝上了腦門,石毅已經分不清自己在做什麼了,懷裡的女子是林姑娘,親的小嘴也是林姑娘的,既然皆是她林姑娘的,那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誰讓司徒風清說出了他的心聲,她真的是一名善良又奇特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擺放在身邊,又該往哪裡放呢?

無恥之徒!林若水沒有見過比石毅還不要臉的人了!往日在市集過上了市井流氓,人家也不過是光說不做,使使嘴上功夫,他倒好,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他的舌拚命地鑽,拚命地纏住她的;她呢,死勁兒地頂開,死勁兒地甩開,不消一會兒,她便累得軟下了勁,他以為那不過是玩樂,興致勃勃地再戰。

林若水眼裡升起濛濛的霧氣,罷了,他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反正她也不過就是一個殘花敗柳,他自是不用拿對待清白姑娘家的那一套來對她。

「若水……」他柔情似水地喚著她的名字,舌頭強勢地在她口中翻攪,堅定地攫奪她的香甜,但因為手中逐漸軟化的嬌軟身軀,以及她不再反抗地任由他捲纏她香舌的順從,他的吻逐漸從狂暴的粗殘轉為柔情萬千的溫柔。

吻得越激烈,他們之間的火焰也燒得越猛烈,看得月兒害羞地躲進雲裡,而司徒風清則無處可逃,只好大聲地咳嗽。

石毅氣喘吁吁地放開她,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看著她嬌喘吁吁地躺在自己的懷裡,醉意也醒了五分,像臭石頭似的石毅因為這個吻而開竅、頓悟了,原來對她放不下心,不由自主地想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全因自己對她上了心。

「啪」的一聲,溫柔可人的林若水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奈何激吻過後的手軟綿無力,拍打的力道僅是把他的臉輕推了一下,微微地刺痛了他的臉。

不痛不癢的,石毅反而扯嘴一笑,「若水。」

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林若水腳狠狠地往他的腳一踩,他大聲一呼痛,鬆開了對她的箝制。

她又羞又氣,整個人就像是剛入鍋的蝦,活蹦亂跳卻沒有殺傷力。

「不氣,不氣,免得氣壞了身子。」薄唇沾了她的唇,說出的話也甜得不對勁。

「閉嘴!」林若水恨不得封住他的口無遮攔,她憤怒地轉身離開,男人一把抱住她,緊張得不得了。

「你要去哪裡?」石毅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憑空抱起,任由她的雙腳在半空中掙扎。

「不要你管,放開!」

「不行!你哪兒也不能去。」既然她都被他輕薄了,做一個貞潔的寡婦看起來也行不通了,就做他的將軍夫人得了。

他是吃錯什麼藥了?

「表哥,你嚇到人家林姑娘了。」司徒風清好心地提醒,一個輕躍,從屋頂上懸空而下,如蛟龍般敏捷,姿態飄逸。

石毅這才細細地打量著她,發現她的臉上紅得不像話,偏偏眼裡又升起一股火焰,不知她是生氣還是害羞。

司徒風清一出聲,林若水暗暗吃驚,不再大動肝火地要石毅放下,自己對於司徒風清,她心裡有忌憚,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這才是他令她害怕的主因。

「好了,表哥,人家林姑娘臉皮薄,臉兒紅得像猴子屁股似的,你就是再喜歡人家,也得考慮人家姑娘的心情呀。」司徒風清不知從那兒來的一把玄紅鐵扇,優哉游哉地扇著。

石毅一聽,覺得有理,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林若水,指尖在離開之際還不忘輕輕地點一

會兒才心甘情願地離開。

林若水如小老鼠似地跑到司徒風清身後,雖說這司徒風清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不會令她臉紅心跳得一點也不像她自己。

石毅一看見她的動作,眼睛一瞇,不滿地跨步向前,哪有他認定的女人躲在別的男人身後的道理?

司徒風清擋住他的動作,對他眨眨眼,「表哥,夜深了,不如我送林姑娘回房休息吧?」

林若水一心只想逃離這個奇奇怪怪的石毅,忙不迭地答應:「有勞司徒公子了。」

石毅聽到她這麼說,更為不滿,正想逮人,司徒風清輕輕地對他說了一句:「莫急莫急,表哥總得考慮女兒家的心情吧。」

強忍住心裡的不滿,石毅看了林若水一眼,孩子氣地背過身子,一言不發。

「林姑娘,請。」司徒風清做了一個手勢。

林若水立馬小跑步地離開,司徒風清從身後跟了上來,離開後花園之後,在石毅聽不見的地方,司徒風清才緩緩地開口,「林姑娘應該還記得在下吧?」

剛要抬腳上樓梯的腳差點沒有踩穩,林若水趕緊穩住身子,神色自若地反問:「司徒公子在說什麼?」

「表嫂別裝了,我可不是我那沒長記性的表哥。」竟連自己的娘子都會認不出來。

「司徒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吧,林姑娘既然聽不懂,那他日我要是在表哥前面說漏了嘴……」司徒風清狡猾地一笑。

「若水真的不懂公子在說什麼。」林若水心慌地想趕緊回房。

「其實我與你……」司徒風清是何許人也,想一想便能知道林若水這麼躲著自己的原因,怕是她以為清白已經毀了,無法自在地面對他,「表嫂!」

林若水止住了腳步,淚光盈盈,「司徒公子,請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先回房了。」

這一次司徒風清沒有挽留她,搖晃著扇子,細細地思考,不管石毅喜不喜歡她,他都必須得澄清事實,可這個事實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似乎很沒有根據,他該如何是好呢?

林若水一夜沒睡好,想起石毅,想起司徒風清,一團亂糟糟,理不清呀。

雞鳴聲一響,她便起床了,一番梳洗之後,她離開廂房。

離開是最好的選擇,她輕敲幾下門,沒有人應門,她又喊了幾聲,「石公子……」昨日的他喝醉了,才會做出失禮的行徑吧,她想等他酒醒之後與他說一說,她想一個人離開。

突然一雙手從她的身後伸了過來推開了門,「你……」

「我表哥呀,一旦喝了酒,是怎麼也叫不醒的。」回答她的是玉樹臨風的司徒風清。

林若水不語地轉過頭,卻見石毅的房間內一片凌亂,「石公子?」難道半夜追殺的人闖進來行刺?林若水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身體比腦袋動得快多了,跨步走進石毅的廂房,白色的簾幕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害怕地走了上前,顫著手掀開了簾幕。

「呀!」她一個不穩地往後退,司徒風清眼明手快地以手扶住她的後背。

「林姑娘,怎麼了?」只見林若水雙眸含水,櫻唇蒼白,顫抖著的手指指著床榻,司徒風清故作不解地看過去,發出一聲歎息,「呀,這是怎麼回事?」

床上的男人赤裸著上身,精壯的胸膛上有刀疤數十道,身邊依偎著一位嬌柔美麗的女子,身上只著一件肚兜。

林若水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眼兒一低,她一個轉身,就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奈何司徒風清擋住了她。

「你做什麼?」林若水繞開他,偏偏她往那走,他就往那走,怎麼都不好走。

「表嫂。」司徒風清文雅地笑著,「這場景是否似曾相似?」

林若水聞言,臉色似死人般的灰白,雙唇抿著不敢哼一聲。

「有時候呀,人就是不能只看這表面。」司徒風清悠閒地揚著扇子,倏地收住扇子,扇尖往床上的人一指,「胭脂姑娘,你可以起來了。」

「哎喲,公子真是折騰人!」看似睡著的女人眼睛一睜,妖魅的風塵味從她蕩著秋波的眼裡閃閃而出。

「有勞胭脂姑娘了。」司徒風清笑吟吟地說道。

「客氣什麼!」胭脂風情萬種地對他暗送秋波,「反正奴家又沒被佔便宜!」

司徒風清轉頭看著林若水臉上的若有所嗯,「表嫂明白了?」

林若水沒有說話,胭脂古道熱腸地說道:「姑娘,床上這位可是你的心上人?」胭脂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羞怯,明白地一笑,「姑娘真是多心了,男人哪,喝醉酒會作怪,但是你的心上人是喝了酒,任我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辦法勾引的男人呀!」

胭脂毫不顧忌地當著他們的面穿著衣服,司徒風清有禮地轉過頭,同是女人的林若水竟也不敢瞧胭脂,胭脂不由大笑,「那胭脂先走了。」

林若水點點頭,眼看床上的男人上身赤裸,羞著臉替他蓋好被子。

待胭脂離開後,林若水也明白了司徒風清的用意,「司徒公子,你是如何知道那日我們是被陷害的?」

雖然那年司徒風清找到她,對她說過這件事情,但他說的話仍令她半信半疑,她以為他只是安慰她,可司徒風清如今上演這一戲碼,她不由得相信了他的說辭。

「房中的迷香還沒完全燃完。」

「那司徒公子知道是誰陷害了我?」林若水雹地抬頭看著司徒風清。

司徒風清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表嫂,你既已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何不與表哥相認?」

「不!」林若水堅定地搖搖頭,「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休書也已經給我了。」

再說,就算知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她的清白猶在又有何用?父親不得安心而去,他們父女受盡親戚的冷言冷語和旁人的風言風語,這中間的點點,心結不是輕易便能解開的,她的夫君並不相信她,她又何須回到一個不相信自己的夫君身邊呢?

「表嫂可知,表哥已經對你動了情?」

動情?男人的情有幾分可信呢?林若水站起來,離開床榻,「謝謝司徒公子為我費心,但我已經是被休離的人了,司徒公子如果是真心為我好,不如就替我一直保守這個秘密吧。」

司徒風清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之所以會幫林若水,只因為他也被牽扯在內,但他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找不到陷害他們的人。否則他早就拿著證據教那陷害他們的人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知道表嫂的父親安好嗎?」那時候他被禁足,不准離開司徒府,等到他能出來時,找到她的時候,林若水的父親正重病在床。

「父親已經去世。」林若水深吸一口氣,「死時雙眼還睜著。」講到這,她難過地哽咽。

司徒風清臉色一變,立馬聯想到了其中緣由,「表嫂……」

「司徒公子還是喚我林姑娘比較合適。」林若水不卑不亢地說。

司徒風清想了一會兒,「如果林姑娘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就喚你小妹吧。」

林若水望著他真誠的笑容,溫柔地點點頭。

「小妹,我們還是快快出去吧,我想表哥快要醒過來了。」這齣戲可是故意演給林若水看的,林若水不想讓石毅知道,那他也就不說了。

「好。」林若水正要隨司徒風清離開,哪知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忽然抓住了她,她驚慌地回頭,難道他醒了?

石毅並未醒過來,他僅是抓住林若水纖細的手腕,雙眼緊閉,嘴裡唸唸有詞,「若水,若水……」

他拉著她、叫著她幹什麼?林若水想扯開他的手,石毅卻大力得很,比寒天玄鐵打造的鏢銬都要堅硬,根本無法掙脫。

「司徒大哥……」林若水求助地轉過頭,正好看見司徒風清關上門的背影,「司徒大哥,你別走呀,你……」

他哪才還與她兄妹相稱,怎麼見她深陷困境,也不伸手拉她一把呢?

林若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行,要是他醒過來,她怎麼對他解釋自己出現在他房裡的緣由……「呀!」

一雙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他的口氣充斥著驚奇,「若水,你怎麼在我的房間裡?」

她頓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了。

「若水?」石毅好奇地追問。

「我本來想找你一起吃飯,你卻一直沒回應,我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情了,所以……」林若水情急之下只好編謊言,「我便進來看看,結果……」

順著林若水的眼睛,石毅看向了自己抓住她手的大掌,他明白了,身體的本能比他的大腦轉動得快好幾千倍,在他睡得迷糊時,他本能地抓住了她。

石公子,可否放手了?」林若水感覺手腕上的手掀開她的衣袖,熱度直接貼上了她袖內的肌膚,她的臉兒一燙,他帶著繭的指頭在她瘦骨嶙峋的手腕上,一下一下地刮滑著,手腕越來越熱,連帶她的臉也紅得不得了。

「若水……」

「什、什麼?」她想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抽回手腕。

「昨日我喝醉了酒,頭似乎有些暈。」石毅用另一隻空著的手撫著頭,看起來好不舒服的模樣。

「是、是嗎?」林若水沒有被抓住的手緊緊地貼在裙邊。

「而且,我還作了一個夢!」

「什麼夢?」糟糕,連她都被他的胡言亂語給蒙了,幹嘛隨著他胡言亂語呀?

「我夢到你要離開這裡,不讓我報恩。」應該說是不讓他以身相許。

「沒、沒有呀。」林若水作賊心虛的低下頭,眼神瞄到了另一邊。

「是嗎?大概我記錯了,哈哈……」石毅傻乎乎地笑,未經大腦的話就直接從嘴裡說了出來,「我還夢見親了你呢!」

本是玩笑的話,林若水卻聽得額上冒汗,「石、石公子,真愛說笑。」

「嗯嗯,是呀,這個夢作得真奇怪!」石毅不著痕跡地盯著她的紅唇,總覺得昨日的一切像是夢似的。

石毅得了便宜還賣乖,昨日藉酒意吃了她的豆腐,今日又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免得她嬌羞不理他了。

「那我想下去了,你先梳洗吧。」林若水羞澀地想抽回手。

石毅瞧著她,她瞅著石毅,最後一聲歎息,林若水若無其事地說:「石公子,該放手了。他這麼抓著她,她又該怎麼離開呢?

真不想放手呢!石毅笑著鬆開了她的手,「別等我了,要是餓了,就先吃吧。」

「好。」

隨著林若水纖弱身姿消失在門後,石毅才收回目光,大拇指輕輕地壓在唇上,邪魅一笑,昨日不是夢,吻她的感覺卻真的是猶如在作夢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50 PM

第五章

司徒風清笑看著從樓上下來的林若水,林若水沒有說話地坐在桌子的另一頭,正想喝水,司徒風清立即狗腿地倒了一杯茶給她,「小妹,不要氣,不要氣。」

林若水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不喜歡司徒風清硬要把他們湊成對,他的行為就是把她往火堆裡推嘛!

「消氣消氣,我讓廚子做了晶瑩剔透的蝦餃,今日的蝦肉可新鮮了,保證你吃了還想再吃。」司徒風清討好地說。

「司徒大哥你……」

「不氣不氣,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司徒風清真把她當小妹似的,伸手摸摸她的頭。

林若水沒好氣地一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茶,輕抿了一口,這一幕正好落進了石毅的眼裡,他的眼裡閃過一抹嫉妒,她倒不曾與自己這般的輕鬆對談過。

「表哥……」

「你怎麼會在這裡?」石毅口快地說。

他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司徒風清不解。

林若水默默地用膳,一言不發,石毅在她的身邊坐下,看她似小雞啄米般的食量,拿起筷子,挾了許多的菜餚放在她的碗裡,「多吃一點。」

「石公子,夠了。」林若水連忙阻止道。

石毅挑眉,「我們認識的時間也夠久了,你可以直接喚我名字了。」

他的名字?她巴不得跟他扯遠關係,怎麼可能喚他名字,「石公子,飯後我便會去投靠我的一位遠方親戚,所以……」

林若水看出他們行走的路線是往京城方向,若是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嗯?」石毅根本不把她說的話聽進耳裡,雙眸壓迫性地看著她,執意要從她的嘴裡挖出自己的名字。

林若水食不下嚥,放下筷子,坐立不安地扭動了幾下,「我、我吃飽了。」

「坐下!」他不重不輕地喊道。

本已離開凳子的女子立馬乖得如羊,坐了下來,司徒風清在旁邊笑出了聲,林若水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司徒大哥!」

這一聲嬌嗔引得石毅不滿了,憑什麼叫他為石公子,叫他表弟為大哥,他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著,成功地把林若水的目光又拉了回來。

林若水嬌羞地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吐出幾個字眼,「石……毅……」

石毅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吃飯。」

林若水被折磨得沒有多少胃口了,「我不吃了,我先回房了。」

「既然若水想回房吃,不如我讓小二將菜布在你的房間內如何?」石毅並不是多管閒事之人,然他對林若水的關心已經超出太多了。

林若水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豐富的菜餚,又看看對面看戲的司徒風清,旁邊的石毅事不關己地吃飯,實則上是打定主意跟她耗著。

「不用了。」她重新拿起筷子,乖乖地吃著飯。

司徒風清摸摸下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互有情愫,而這林若水的態度匆冷匆熱,司徒風清是不難理解的,但是若是回到京城就更難為她了。

「風清,為我準備馬車,我要回去了。」石毅抽空說道。

司徒風清看著林若水僵硬的模樣:心中一歎,「好。」

石毅不解身旁的小白兔怎麼匆然成了驚弓之鳥,吃了幾口的菜就忽然丟下筷子,站了起來,「失禮了,若水先回去了!」

林若水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騙她回京城,以為她是一個鄉下女子,不知道這上京的路,但她什麼路都不知道,唯獨上京的路是一定知道,因為她便是從那兒來的!

林若水回到廂房,本欲收拾收拾就要走,卻發現自己什麼東西都不需要帶走,她悠悠

歎了一口,手放在腰腹,那裡有著突出的異物,她解開衣服,拿起剪刀剪開了內衫的暗線,一張微微泛黃的紙掉了出來,林若水撿起來,靜靜地看著上面的內容。

紙張放下時,她眼裡多了狠絕,她將紙放在腰間,轉身離開廂房,走至小院子時,他強親她的場景湧入了腦中,她嗔瞪著那棵桃花樹,粉色的桃花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這桃樹惹你生氣了?」石毅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身後,她沒吃幾口飯就上樓,他不知怎麼的就是不放心她,隨後到她的廂房,她竟憑空消失,他就知道她又要逃跑。

「這桃樹倒沒惹我生氣。」林若水轉過身,臉上的羞憤倒與那桃花顏色相得益彰。

「我可沒有惹你生氣。」他對她是滿滿的關心。

林若水冷著臉,硬著嗓子,「既然石公子要回京了,那若水就不隨著去了。」

「我只說我要回去,可沒說要去哪裡,若水說不回京,我自是不回京。」

「你休當我是三歲孩童,上京的路我豈會不認識!」林若水氣他說話不老實,事到如今還弄虛作假。

石毅扯扯嘴,「上京的路,你知道?」

林若水隱忍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石公子,謝謝你近日的招待,若水先告辭了。」

「等等!」她昨晚便想著要走,今天又要走,她到底是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他?

林若水沒有停頓,這次好像是鐵了心不想再跟他糾纏,她打開後門就要出去時,他的聲音又響起。

「若水,隨我回京不好嗎?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吃虧。」石毅不輕易給諾言,給了她承諾,便是真的,只是她卻把他的真心全扔進了黃土。

「誰要與你一起,你別自作多情了!」林若水無情地嘲笑他。

石毅臉色一黑,這個女人前幾日的柔順是裝的嗎?如今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一個箭步,扯住她,「我自作多情?那昨日你任由我吻著你?」

她就知道他是裝醉!她一把揮開他的手,「那是你強行……」

石毅眼一瞪,掐住她肩膀的手越發的用力,疼得林若水眼兒泛淚,「我與你沒有關係,你放開!」

石毅眼裡燃起一把火,不知是被她激的,還是他真的是有這心嗯,他脫口而出,「我打定主意要娶你了!」

林若水一時忘了疼,兩眼傻傻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娶你。」管他是真的想娶,還是衝動,他懶得去思考了,反正林若水他要定了。

林若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石毅吃驚地看著身前的女人收起了驚訝,嘴邊泛起了笑容,忽然在他面前笑了起來。

「哈哈……」真是太……太好笑了!

他說了什麼話逗她笑了?他是正正經經地說話。

笑到肚子一陣的疼,林若水斯文地擦去眼角的淚,「石公子……」

「什麼?」她這般的反常,石毅眼裡多了一抹擔憂。

林若水笑著從腰間將那書信拿了出來交予他,「石公子,看清楚了!」

石毅拿過來,攤開一看,吾妻生性淫蕩,不安於室,紅杏出牆,乃犯婦戒,遂休此婦,以正其綱……這是一封休書。

林若水眼神冰冷地看著他,「石公子,可否眼熟?」

「我從未見……」石毅看見了休書下方的名字,不相信的看看她,又看看休書。

「既然石公子明白了,那我便告辭了。」林若水毫無留戀地離開。

「等等!」

她沒有停下。

「這……我從來沒有寫過!」石毅惶恐不已。

林若水停了下來,她轉身,沒有給他任何解釋,一巴掌打了過去,力道之大,大到她的手心都一陣的刺痛,「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這世上有一個人可以模仿他的人、模仿他的聲音,那是他的六姊,但六姊無法模仿他的筆法,這字跡是父親的,「不是我!」

石毅太過緊張,雖然臉上那一片紅得可以,卻感覺不到疼,因為他更怕她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是她,不是同名者,而真的是她!她就是林若水,她就是他那出牆的娘子,不,不!她不是,她不可能!她……

林若水懶得跟他計較,頭也不回地走了。

罷了,起碼她賞了這個負心漢一巴掌,怎麼說也划算了。

「啊!」石毅突然緊緊地從身後抱住了她,透過衣衫傳來的熱度,她嚇得大叫出聲。

「不是我,若水,真的不是我!」他用力地擁住她,勒得彼此都快喘不過氣,「真的不是我……」

「我……」林若水試著掙脫,奈何他的臂力根本不是她這個小小的女子可以撼動。

「這趟京城你非得去……」他抬起雙眸看著她,「寫休書的人根本不是我!」石毅心裡緊張,「我一回去他們就告訴我……」

「告訴你,我與你的表弟幹出了偷雞摸狗的事情!對不對?」林若水接過他的話。

石毅一愣,「你與表弟?」

「是呀,你像個傻瓜一樣被我們玩得團團轉。」林若水故意這麼說。

「不可能!」石毅冷冷地說,這一路相處過來,她是什麼樣的人,他哪裡會不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林若水眼裡泛起了淚水,如果當年他也在,也能為她說句公道話,也許……「怎麼不可能,人心隔肚皮,你又能猜透?」

石毅抓住她不放,低著頭兀自說著,「我猜不透別人,但你,我猜得透。」他的眼裡充滿著真誠,「你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

石毅感覺手上濕濕,他一抬頭,看著她掛滿淚水的臉,「若水……」

「石毅,你要是早點出現就好了。」

石毅手一顫,鬆了勁。

「石毅,我不會與你回京,我也不會做你的妾室,更不想與你有瓜葛,既然你說這信不是你寫的,那我信你。」她只求他不要再纏著自己了。

她拉下他的手,逕自往外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不,我一定要弄清楚。」

「無此必要!」錯過的,失去的,都換不來了,不是嗎?

石毅沒說話,拉著她的手往回走,「既然你是我的娘子,我又沒寫過這休書,那你還是我的娘子!」

「你胡說!」她臉兒一紅。

石毅將她帶回她的廂房,看著她臉上的掙扎,他威脅道:「你是我的娘子,你休想逃離……」

「腿長我腳上……」

「你要是敢逃,我就讓你娘子之名落實了,反正這洞房花燭夜,你欠我兩年之久了。」石毅咬著牙,他的娘子會出牆?絕無可能,若那麼保守的她真的出牆了,那他就一輩子不能人道。

「什麼洞房花燭夜!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我就算要嫁也是嫁給司徒大哥!」林若水顛倒事實,只想著他快快死心。

石毅冷冷地一笑,「他?我還沒找他算帳……」他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你要是嫁給他,我真的讓你做一輩子的寡婦!」

林若水倒抽一口氣,怎麼回事?男人最無法容忍的便是女人的出軌,他為什麼要這麼相信她,還不許她離開?

石毅看著她臉上奇怪的神情,眼睛憤怒地一瞪,「我看不如現在就落實算了!」

林若水一驚,手一揮,快速地關上門,整個人縮在了房裡。

石毅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逃開,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想當他的娘子嗎?

「表哥,怎麼了?你們鬧得好大聲。」司徒風清走了過來。

石毅白了他一眼,往樓下走,哪知司徒風清按住他的肩,「表哥!」

「幹什麼!」石毅想都沒有想就把司徒風清的手給扔到一邊去了。

「我有事跟表哥說。」司徒風清立馬擋了下來了,心想,瞞不下去,瞞不下去了!

「說!」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石毅看一向吊兒郎當的表弟一臉嚴肅,不由緩下腳步,「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他們移駕到司徒風清的房間內,司徒風清猶豫了好久,最後在石毅不耐煩的眼神之下,膽戰心驚地說:「表哥,你得承諾你絕對不會打我!」

石毅是一個將軍,一向金口一開,必會做到,如此才能服眾。

看來真的是大事了,石毅緩下心口的煩躁,「說吧。」

司徒風清乾笑幾聲道:「那我說了……」

石毅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不讓她走?她若是離開了,他也不會被人嘲笑,偏偏他執意留下她,甚至還威脅她,那威脅的內容更是下流無恥,林若水又不敢真的走,只好待在房內。

門上一陣敲擊,林若水起身打開門,門外站著石毅,「石公子……呃,石毅。」

「若水,要不要出去逛逛?」石毅淡淡地說。

「現在嗎?都已經傍晚了。」

「晚上也有晚上的風趣。」石毅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霸道地往外走。

「石毅,這……」他的手掌好大,她的手整個被他掌控住,根本抽不出來。

「我帶你去玩好玩的,吃好吃的。」不許她拒絕,她直接被他給拖到了客棧門口。

林若水正巧瞧見了司徒風清,「司徒大哥!」哪知司徒風清一聽她的聲音便掉頭就走,速度之快猶如身後有魑魅魍魎跟著。

「司徒大哥怎麼了?他的臉怎麼一塊青紫?」林若水疑惑地問。

有時間關心別人?石毅冷冷地回道:「他活該!」石毅一言九鼎,可沒有打他,只不過是「輕輕」地踢了他一腳罷了

「看起來似乎很嚴重。」

「死不了。」

「不如……」

「想都不用想!你要是想他好,以後離他遠一點。」

什麼意思呢?

林若水被石毅拉著先去逛了集市,小小的道路上,兩旁擺滿了小攤子,攤主熱情地吆喝著,即使到夜晚了,街道依然熱鬧,一群一群的人說說笑笑。

林若水不喜歡熱鬧的地方,人擠人,多不舒服,可這一次她倒一點也沒被擠到,反而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石毅將她護在胸膛前,寬厚的胸膛前正好容下她一人,此刻他們兩個人正站在一個小攤子前,旁人一看,都認為他倆是一對新婚夫妻。

「試試看這個。」石毅笨手笨腳地想將一個鑲著綠色翡翠的流珠簪子插進她的髮髻裡。

「不,我不喜歡。」她左躲右躲,就是不願讓他得手。

「別動。」他略顯粗魯地按住她的肩頭。

一旁的小攤主笑開了,「小娘子,不要害羞,就讓你的夫婿給你戴上吧!」

「不,我們不……啊,疼……」簪子不小心插進了她的肉裡,林若水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對不住,對不住。」他笑著說,看著玉簪子插在她頭上的效果,他點點頭,「挺不錯的,就要這個了!」

「不,我……」

「多少?」

「一百兩。」攤主漫天開價。

林若水皺眉,這翡翠雖然色澤不錯,卻沒有天然玉的自然,一看便知是真假各一半,哪需要這麼貴!林若水正要說,誰知某人手快地付了錢,拉著她往另一個攤子走,「呀,你做什麼?這簪子哪需這麼多銀子,我不要,回去退還給他!」

林若水正要發難,他又停了下來,直盯著她瞧,「我看這玉是不怎麼樣。」

「所以趕緊退!」要全部拿回來是不可能了,看能退多少是多少了。

「嗯……」他沉吟一會兒,在林若水以為他同意時,他又說道:「這玉色是差了些,等他日我再為你選一上乘玉製的簪子。」

「什麼他日?」她跟他還有這麼多日子?

「嗯,不如再做一對耳墜?」

「不需要,你剛剛說……」

「簪子、耳墜不能少,還得多一樣手鐲,好玉能保平安。」

「不……」

「但光是玉的話,似乎又有些單調了,瑪瑙石也是不錯的,顏色較為出眾。」石毅看著她的模樣,腦子裡描繪著她盛裝之後的模樣。

他根本沒聽見她講什麼話,他這副模樣就好像為一個心愛的女子挑選飾物的夫君,可她與他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石毅!」她略略揚聲。

「嗯?」他半回神,仍在思考。

「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她真真切切地說個清楚,「你不用對我這麼好,就算是報恩也不該。」

報恩?敢情她把他的寵愛當做報恩了?哼,這個女人,真的頭腦不清楚,他做的這麼明顯,竟看不透。

「你管我!」石毅就丟了這麼一句話,「我樂意不行嗎?」

聰穎如林若水,自是看出他的不開心了,她弄不懂自己哪裡惹他不開心了,畢竟她剛剛說的話還在情理之中呀,「你生氣了?」

「沒有!」石毅隨手丟給小販銀兩,買了一串糖葫蘆。

「那就好。」林若水放心地一笑。

含在嘴裡的冰糖葫蘆差點就卡在石毅的喉嚨,她是哪只眼睛看見他還好了?

貼著她的男性手臂匆然一硬,林若水抬眸看了看,「石毅,你怎麼了?」

「沒什麼,這冰糖葫蘆酸得難吃。」

「有這麼酸嗎?」林若水看他皺眉的模樣,似乎非常難吃。

石毅直接將冰糖葫蘆湊到她的嘴邊,「你吃吃看。」

這太親暱了!林若水臉頰紼紅,「不……」嘴才一張。他野蠻地將冰糖葫蘆貼上她的嘴,堵得她說不出話。

她紅著臉輕咬一個下來,細細咀嚼,「糖葫蘆本來就是酸酸甜甜的,倒也沒有你說的酸。

「那都你吃。」他不容拒絕地將冰糖葫蘆塞進她的手裡。

一男一女共食一份冰糖葫蘆,對她而言太親近了,她忙搖頭,「不……」

「所以是真的酸了?」石毅一副果然他沒說錯的模樣。

「不!」

「那你為何不吃?」

「我……」她的臉紅得像是隨時要昏倒了,「我……我吃……」

石毅暗自偷笑,「喏,吃吧。」這般的拐騙她,還真的是好玩!

林若水小口小口地吃著,眼兒壓根不敢瞧他一眼,小嘴沾上了紅色的糖漬都未察覺,直到他的大掌擦拭過她的嘴邊,她才慢一拍地反應過來。

「小孩子似的吃東西,吃得髒兮兮的。」他故意這麼說。

「我哪有!」

「算了,走吧,聽說前面有戲班子演出。」

「戲班子?」林若水長這麼大還沒看過呢。

「嗯,今天演的是天仙配。」

「天仙配?」

林若水搖搖頭,「沒有。」

「當真?」

「嗯。」

「那今日可以大飽眼福了,而且聽說今天是要鬥戲。」

「斗戲?」

「嗯,斗戲就是兩個戲班子各演自己的戲,一個地方搭兩個台,看哪邊能吸引更多的人,今天似乎是天仙配斗女駙馬……」

「好新奇,我之前都沒有聽說過。」林若水期待地說。

「等會兒找個好位置,讓你看個過癮。」...<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52 PM

第六章

看完了戲班子,石毅又帶著她去吃了熱呼呼的一碗麵,他們才回風清樓,一回去,石毅便被司徒風清給叫走了,林若水便自己回廂房休息了。

「這麼急做什麼?」石毅任由司徒風清拉著自己。

「初一來了。」初一是石毅的貼身隨從。

「哦?這麼慢。」

「表哥我怕初一見到表嫂,認出表嫂。」眾所皆知,初一話多得可以媲美長江了。

「嗯,他現在在哪裡?」

「在我的廂房裡。」

兩人一同來到司徒風清的廂房門口,門才一打開,一個個子小小的人衝了出來,「司徒少爺,我家將軍爺呢?將軍爺……」

「你家將軍爺來了。」司徒風清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

初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抬頭說:「主子?主子,我真的是想死你了,你去哪裡了?聽司徒少爺說你受了重傷,傷得重嗎?好了嗎?爺……」

石毅額頭的青筋微微浮動,「閉嘴!」

唱作俱佳的初一立馬收住,規規矩矩地回道:「是。」

「十五呢?」

「十五正在外頭監視。」

「那你呢?」

「司徒少爺說奴才不適合這個任務。」

石毅笑了,沒錯,以初一這麼多話的性格,肯定是做不來暗中保護的工作,「將軍府裡如何?」

「回少爺,上次行刺的人已經抓到,交由刑部處理,將軍府內正準備要為少爺說親。」

司徒風清來了興致,「誰?誰?」

初一扯開嘴巴,「正是司徒少爺的妹妹司徒蕊兒。」

「什麼?」司徒風清詫異地看著他。

「正是,毋庸置疑。」初一吸了一口氣,「老夫人說少爺今年已經這麼大歲數,要是再不娶妻生子,對不起石家的列祖列宗,夫人說少爺要是不娶,她就不吃飯,等到少爺娶為止……」

「那你怎麼說?」司徒風清好奇地插一嘴。

「要是初一說呀……」

「我不想知道你怎麼想。」石毅止住初一說個不停的嘴。

「是。」

「讓十五保護少夫人。」石毅想起林若水時不時想離開,心裡就很不安。

「少夫人?」初一摸不到頭緒地看著自家主子。

「就是林若水姑娘。」石毅有解釋等於沒有解釋。

「啊?原來少爺有心上人了?那麻煩了,將軍府的人正準備下聘禮呢!」初一半喜半憂。

「這麼快?」司徒風清驚訝道。

「是呀,畢竟蕊兒姑娘在少爺不在的這兩年裡常常來府裡玩,深得石家上上下下的喜愛呢,蕊兒姑娘人美嘴甜、心兒善良,遇見我們這些下人也是面帶微笑。」說起這個蕊兒姑娘,初一是豎起了大拇指。

司徒風清聽了,汗顏不止,自己的妹妹是怎麼樣,他哪會不知道,他們不是一個娘胎裡生的,感情倒也好,只是司徒蕊兒性子憨直,想什麼說什麼,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可要她一個小丫頭掌管以後的將軍府,只怕就難了。

「初一,你回去告訴奶奶,我會在一個月之內回去,到時候會帶著她的孫媳婦一起。」

「不要耍我呀,少爺,人家剛跑過來……」一個瞪眼,初一乖乖地閉上嘴巴。

「其他多餘的話都不要說。」石毅吩咐道。

「是。」初一認命地點點頭,「那少爺,可否容我休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哈哈……」司徒風清大笑,「風清樓有的是廂房,就讓初一休息一晚再走吧。」

「去吧。」

「謝謝少爺。」初一走出了房門,準備去通知十五,走到一半,他傻了一下,林若水,林若水,這個名字怎麼會這麼熟悉呢?他在哪裡聽見過?

「十五!」初一站在一個隱秘的地方輕喊一聲。

一個黑衣男子出現了,「初一。」

「十五,少爺下命令,要你保護一個名為林若水的姑娘。」初一想了想,還是覺得十五這個任務比較輕鬆。

「嗯。」十五沉默寡言地應了一聲。

「我呢,則回去告訴老夫人,少爺要帶少夫人回去了。」

「嗯。」

初一盯著十五看了一會兒,「十五,你都不好奇誰是林若水?」就算十五不關心少爺的家務事,總得關心一下保護的對象吧?

十五一個輕躍,躍到了樹枝上,暗色的綠葉遮住了他的身影,初一也習慣了十五的寡言,隨後轉身離開。

「少夫人……」初一一頓,什麼?等等,他之前問的是什麼問題?他問十五,誰是少夫人?不是,他問的是……誰是林若水,少爺都說了,林若水便是少夫人,少夫人便是林若水……再等等,「十五,莫非是很久之前的那個林若水?」

風輕輕地吹過樹葉的空隙,走出美妙的聖音,初一茅塞頓開,「那、那真的要出大事了!」

靜靜的,好似這個地方只有初一一個人,初一背過身子往回走,邊走邊念著,「怪不得少爺要我多餘的話少說……嗚嗚……」

「十五,咱倆換一換好不好?」周圍靜無聲息。

「算了,算了,我看我乾脆用針線把嘴給縫了算了。」

還是沒有聲息,唯有初一的庸人自擾,「唉……」

林若水嘴邊帶著笑,泡在熱水裡,氤氳的熱水烘得她臉也紅紅的,她想起今晚他帶著她出去玩,帶著她看戲。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優美的曲調從她的小嘴裡哼了出來,真好,她也想與心愛的人如此幸福美滿。

她及笄的時候,也曾經幻想過嫁一個如意郎君、快樂地生活,但美好的藍圖最終都破滅了,在石家的那一段日子,她只知女多嘴雜,她乖乖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仍能惹來其他人的不滿,那樣的生活她是不願再過一次。

「若水!」

林若水一愣,酈剛分開,他又來找她做什麼,「石公子,等等……」

「等不及了!」石毅推門而入,沒想到看到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圖,他趕緊後踢將門關上,不讓外人偷窺一分。

熱水冒出白色的煙霧,她整個人藏匿在木桶裡,可小小的木桶沒有把她完全裝下,露出她白嫩的肩頭,以及那令他記憶深刻的月牙胎記。

司徒風清跟他說了很多,她被人陷害,沒有了名譽,石家為了維護他的名聲,沒有即刻將她趕出去,而是將她關在柴房裡,她走時還是由後門偷偷地走,石毅不知司徒風清有沒有在這中間加油添醋,可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他的拳頭緊緊地握住。

「石毅,你進來幹什麼?」她蹲在水下不敢亂動,粉嫩的臉頰燃起了紅暈,小嘴緊張地輕咬著。

石毅沉沉地說:「我給你端了熱水。」

想到她一個姑娘家跟他走了這麼多的路,腳一定不舒服,特意給她打了一盆熱水。

「你怎麼不讓小二做……」林若水心裡頭熱熱的。

誰知送水外加看伊人才是他的最終目標。

「你放下吧,快出去!」林若水結結巴巴地說。

石毅抬頭,眼神裡有著壓抑,「若水,我好像看見你肩頭有一瑰胎記……」

林若水的心跳怦怦地跳得很快,「嗯,這是天生的。」

石毅並未走近,維持著君子之風,他困難地吞了吞口水,「新婚之夜時,我看見過。」

林若水緊緊地掐住木桶的邊緣,「是嗎?」她驚訝地抬頭,看著他隱晦的雙眸,「你看夠了吧,快點出去!」

「如果那時我沒有離開,或許……」

林若水不想聽這些假設性的話,「沒有也許,你快出去吧!」

「呵呵,若水,不好意嗯,我先出去,熱水就放在這兒了。」

林若水屏息地說:「我留下,可你也不能逼我。」

石毅的眼睛暗了暗,「若水說的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還在排拒他。

「謝謝你。」她指的是熱水。

石毅點點頭後便離開。

「表哥,看來你要奪得表嫂歡心的日子不多了,得加把勁了。」他們之前討論過林若水之前為何秘而不宣,執意不肯坦白她認識石毅、是被石毅休了的下堂妻。

換做是他們,他們也不想承認。

「表嫂定是對你有某種程度的恨,但又明事理地知道不關你的事情,總之就是心情上很掙扎,你要好好彌補表嫂的遺憾……」

石毅騎在馬上,回頭看著司徒風清,「我不在的時間,你一定要看住她,否則我回來時,她不在的話,我就……踢飛你!」

「呃,這腿長在表嫂身上,我也沒……」司徒風清收住嘴,「是,是,我一定竭盡全力,不讓表嫂離開我的視線。」

從這裡回落雁村大概要一天的路程,不過騎馬的話,也許能早點回來,「我走了。」石毅揚鞭策馬而去。

馬蹄揚起層層黃塵,司徒風清手一揚,玄紅鐵扇擋住席捲而來的塵土,看不到石毅的身影之後,司徒風清才轉過身。

林若水也已經起床了,正要用謄,「司徒大哥。」

「表嫂。」他故意地喊了一聲。

林若水想起了昨晚溫柔體貼的石毅,臉兒一紅,「別胡喊。」他昨晚的話多了關心,少了堅硬,他也允她不會逼她。

「怎麼會呢?你原本便是我的表嫂呀!」

嘴皮子怎麼也說不過他呀,林若水乾脆放棄遊說,「石毅呢?」

「表哥今天有事,所以暫時出去一會兒。」司徒風清邊說邊觀察她的神色,發現她並沒有任何開心的神情,也沒有想趁表哥不在而離開的心嗯。

「哦。」原來他今天出去了,怎麼沒有跟她說?林若水俏臉紼紅,她跟他又沒有關係,他愛去哪裡就去哪裡,關她什麼事情,也不用跟她說呀……她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麼東西呀!

「表嫂?」

「你別亂叫了!」林若水突然尖銳地說道,一說完,她臉上尷尬不已,「我先回房了……

司徒風清好笑地看著她彆扭的模樣,「好好,等表哥回來,我再跟他說你找他。」

「我才沒有找他!」林若水停下腳步,半回過頭地說道。

表嫂真是小孩氣!司徒風清狀似瞭解地點點頭,「我會跟表哥說,表嫂沒有找他。」

林若水整個人都發燙了,半句話也不敢回,就怕引得他又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趕緊上樓去了。

「小二,弄幾道清淡的菜色給我表嫂送上去。」雖然逗弄表嫂是挺好玩的,可要是被表哥知道,表嫂因害羞不吃飯的話,他就真的十條命都不夠用了。

「是,小的這就去。」

好了,這裡差不多沒有他的事情要做的,表嫂有十五保護著,他也不用擔心,嗯嗯,不如去外頭逛逛,中午時再回來看看表嫂,嘻嘻,偷得半日閒,趕緊溜去。

司徒風清才剛剛踏出客棧,不久,一名身材纖細的男子走了進來。

「石公子,你回來啦?」

男子眼睛一瞇,傭懶地回道:「嗯。」

「石公子?」

男子眼睛挑了挑,「帶我回房吧。」

帶他回房?小二奇怪了,這住了好幾日的廂房在哪裡他自己不知道?就算再奇怪,小二也不敢說什麼,他可是貴客呢,「是,是,請隨小的來。」

林若水躲在廂房中不敢出來,可一想到自己鬼鬼祟祟的行為無疑是逃避,她又逼著自己走出廂房,石毅不在,她略顯寂寞,感覺都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平日甘之如飴的平靜倒成了寂寞,她正要下樓時,迎面碰上一人。

她抬頭一看,眉眼一笑,「石毅,你回來了?」

男子一頓,眼睛瞅著她好一會兒,連店小二也發現他古里古怪的,前幾日,石公子可是對人家姑娘慇勤得很呢。

「是你!」男子平靜的臉色突然風雲大變。

嗯?林若水淺笑,「不是我還會是誰呀?」她以為石毅在跟她鬧著玩。

男子薄唇一張,難聽的話語隨之而出,「賤婦!」

他,在說什麼?賤婦?他在說自己嗎?

林若水臉色頓時難看得好似重病在身,隨時隨地要一命嗚呼,鼙音弱弱地蛻:「石毅,你……在說什麼?」

男子英俊的臉上佈滿了不屑以及寒冷,「你一個女子不遵從三從四德就算了,盡學一些羞恥的行徑,在我不在時紅杏出牆,你說你這不叫賤,叫什麼?」

心忽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心口處又有一個石頭,不大不小,剛好鑲嵌在其中,摩擦得生疼,石頭又偏喜歡往最柔嫩的一塊地方上磨,不斷磨、不斷壓,疼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了,她臉色蒼白如紙,「石毅……」

「你沒有資格喊我的名字!」男子冷冷地說。

可這名諱是他要她喊的,纏著她喊,逼著她喊,硬要她把他的名字掛在嘴邊的。

她死咬著唇,下唇冒出點點血珠子。

「我不知道你為何在這裡,不過像你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是不容於世的。」男子說的話句句刺骨,刺得她血肉模糊。

「我……」

「想問我,你應當住哪裡?」男子諷刺一笑,眼裡儘是不屑,「唯有尼姑庵才能容得了你,你下半輩子好好地潛心修佛,說不定下一世就不用做一個世人嫌棄的壞女人!」

林若水直直地站在那兒,兩眼空洞得可怕,「石毅,你怎麼可以……」昨日是他要求她留下的,不是嗎?

「我有什麼不可以,倒是你先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男人冷哼一聲,絲毫不覺自己說話哪裡薄情了。

一旁的小二看得嘖嘖稱奇,怎麼會有人變化這麼大,這石公子還真的是看不出是這麼一個尖酸刻薄的人哪。

林若水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昨晚的美好瞬間煙消雲散,也許昨日他是故意要她留下,是在等著她放下防備,等著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羞辱她吧。

先是給了她一個美好的夜晚,現在又凌辱她?石毅呀石毅,你真的好厲害!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石毅,我沒有對不起你。」林若水一字一句地咬得清晰,「是你污蠛我,是你的不信任害得我身敗名裂,是你的無情害得我與我爹離鄉背井,從來都是你,不是我!」

男人不悅地瞟了她一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做錯了事情倒諸多藉口!你要是再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林若水輕眨著眼睛,眼睛乾澀得很,因而刺痛她的眼,她是對他誤會了,誤會他是一個好人,她心一橫,冷冷地說:「早知今日如此,我便不會救你!」

「你再胡說八道,我……」

林若水沒有聽他說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上前擋住她,「等等!」

「放開!」

一拉一扯之間,林若水走在樓梯口的邊緣,店小二一看:心裡一驚,正要想要出聲提醒,已經來不及了,林若水整個人跌落了下去。

林若水從層層木質的階梯滾了下去,男人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出手了,「喂喂,我不是故意,我只不過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再纏著我七……不要纏著我!」

她摔得頭昏腦脹,樓下的掌櫃趕緊跑了出來,扶起她,「姑娘、姑娘,你可還好?」

她一點也不好,眼冒金星不說,更可惡的是他說的話,她垂下頭,掩飾紅紅的眼眶,低低地說:「有勞掌櫃了,我沒事。」

男人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眼裡閃過絲絲愧疚,「我……」

林若水蹣跚著步伐往客棧門口走去,身上的白色衣衫沾了灰,身後的掌櫃喊著,「姑娘,我給你請個大夫吧,姑娘……」

大夫?請大夫又有何用?能醫得了她身上的傷,也醫不好她滿心的瘡痍,身子骨一陣陣散架的疼,她卻死咬著牙撐了下去。

走至城門的時候,正好有一商隊要離開,她沒有問要去哪裡,也不在乎要去哪裡,只把身上唯一值錢的玉珮當盤纏,爹說這玉珮是娘親特意留給她的,在爹病得沒錢醫治時也不許她賤賣,如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地離去,玉珮在不在都已經不重要了。

正午時分,司徒風清逛完了街,手上拿著一些女子喜歡吃的小點心回來,店掌櫃和小二看見他猶如看見了救星般地衝了過來,「司徒少爺……」

「哈哈,你們這副模樣是怎麼了?」司徒風清尚不知發生了嚴重的事情。

「石公子今日不知怎麼的,說話尖酸刻薄。」

「還凶得不得了。」

「對呀!對呀!」小二頭點的如波浪鼓似的。

「將林姑娘都給推下樓了。」

「是呀,是呀。」

掌櫃與小二兩人一搭一唱,聽得司徒風清莫名其妙,他哈哈大笑,「石毅推林若水?你們是開玩笑嗎?」

「沒有沒有!」兩人一同搖頭晃腦,「是真的,是真的!」

司徒風清停住了笑,詭異地看著他們,「你們腦子是被馬蹄給踢了嘛!這石公子不是我送出門的嗎,你們是沒看見?」

這話一出,兩人一愣,同時看了對方一眼,「掌櫃的,這好像是呀。」

掌櫃點點頭,「沒錯,不過這一來一進的,衣衫似乎不同。」

「嗯,仔細一看,似乎身形也不同呀。」小二想著,「後來進來的這位公子身形似乎更為清瘦。」

「對,對,莫非石公子還有一個同胞兄弟?」

司徒風清手中的食物掉在了地上,像個女人一樣地尖著嗓子喊道:「你們說什麼!」

石毅已經離開了,不可能在他前腳一走,石毅又回來,難道是……

「司徒表弟呀,好久不見。」

司徒風清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小二提醒道:「少爺,石公子叫你呢。」

哪裡會有兩個石公子呢?司徒風清看向那緩緩走向他的人,「六表姊!」

「好眼力,你怎麼就認出我了?」石靜流,石家排行老六,石毅的同胞姊姊,兩人的模樣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石靜流的模樣精緻,身高也較低,她一向喜歡女扮男裝,且吩咐婢女在靴子裡縫進厚厚的棉花,即使她先天不足,身高不及,也能裝出一個大男人的模檬。

「你怎麼會在這兒?」

「家裡人擔心七弟的安全,便讓我來採探路。」石靜流站得累了,便坐在一邊。

「那你做這副打扮幹什麼?」這下真的糟了。

「放心,那些賊人不是我的對手。」石靜流以為表弟是擔心自己的安全。

「我……」

「啊!對了,剛剛我在這裡見到兩年前那個誘你放下滔天大罪的賤婦。」石靜流疑或地說:「真是冤家路窄。」

「你……」所以她真的把林若水給推下樓了。

「那個女人真不長眼,竟然自己摔下了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推的呢!」

一旁的掌櫃和小二一聽主子喊她為六表姊,就知道她身份尊貴,可剛剛他們看見的,擺明就是林姑娘被她侮辱,嚇得摔下樓的呀!

「你……」

「對了,我七弟呢?」

司徒風清只覺得自己這顆項上人頭要不保了,「六表姊……」

「怎麼了?」

「林若水是被你推下來的?」司徒風清控制自己不要顫抖著嗓音。

「都說了是她自己不看路。」石靜流雖然也有些自責,可也不全怪自己呀。

「所以她是由於你而滾下樓的?」

「嗯,算是吧。」石靜流轉了轉眼球,「她大概是見到我,覺得愧疚吧。」

愧疚個大頭鬼!司徒風清嚴肅地轉過頭,看著掌櫃和小二,「那麼林姑娘人呢?」

「走了。」掌櫃想起林姑娘那孤苦伶仃的模樣,不自主地為她哭訴,「主子,林姑娘一定傷得不輕,還硬撐著,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五臟六腑呢!」

「是呀,真可憐,走的時候還一拐一拐的呢!」小二附和道。

「喂,你們有完沒完!」被他們這麼一說,石靜流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愧疚感。

「除此之外應該沒有什麼了吧?」司徒風清害怕地問。

石靜流不自在地別過頭,另外兩人也不吱聲,司徒風清吞了吞口水,一還說了什麼?,

「主子,還是快點找回林姑娘吧。」掌櫃這麼說。

司徒風清欲哭無淚,他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他轉頭嚴厲地看著石靜流,「六表姊,我奉勸你快快離開,別讓表哥看見你,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我為什麼要逃?」石靜流不解地問。

「還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司徒風清深吸一口氣,「六表姊,我與林姑娘之間清清白白,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我胡說八道?」石靜流不服氣了,「你胡說什麼呀,這件事情可是我們石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見了的!」

司徒風清歎了一口氣,是呀,全部人都看見了,卻沒有任何人說他不好,他只不過是被父親驅逐出京城,不許回去。

這件事情甚至被壓了下來,保住了他與表哥的名聲,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林若水的身上,將她說得是多麼的水性楊花。

「六表姊,我話至此,告辭!」司徒風清轉身離開,臨走前交代小二和掌櫃,「我走了,你們好好看店。一他想了想,「要是石公子回來把店全砸了,你們就把這帳記在石六姑娘上。」

「什麼意思!」石靜流氣憤地站起來。

司徒風清壓根不理會她,直接逃命去了,找林若水?不用啦,有十五保護,且石毅很快就回來,他要亡命天涯了啦。

「真是古怪……莫非當年真的是一個誤會?」石靜流皺起了眉頭,她一向快言快語,性子如男兒般,若真是如此,那她該如何是好?

不行,既然有懷疑,不如先查個清楚。

「石小姐……」

「這……」掌櫃與小二對看一眼,只剩他們兩個向石毅交代嗎?這很難交代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53 PM

第七章

白日遠去,黑幕降臨,天空中開始飄灑著星星點點的雨滴,如羽毛般沒有重量地落在紅色的飛簷上,漸漸地,雨越下越大,擊打在屋簷上的聲音似是以手指敲著空竹時的妙音,初聽時驚為天人,過了一會兒,這聲音又緩緩地輕了下來,似是撥動著古箏上的琴弦。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馬蹄急促地踩在水坑中,水花四濺,歸心似箭的主人卻毫不憐惜地駕馭這良駒。

石毅趕回來了,馬兒還未停下,他便一個飛躍從馬背上飛了下來,一個跨步走進風清樓,他臉上有著水意,他隨便用袖子一抹,左手臂中懷端著一樣事物,他萬分慎重地護著。

「石公子,你、你回來啦。」小二正在擦桌子,見到石毅如見到鬼魅般。

「嗯,你家主子呢?」

「不在。」小二乾笑著。

石毅眉一挑,「他去哪裡了?」

「這……」小二哥為難地看著掌櫃,掌櫃當做沒看見的低下頭繼續算帳本。

「林姑娘呢?」

小二歎了一口氣正想要說話,原本坐在那兒的幾個用膳的人指了指站在那兒的石毅,「喏,就是那個人!」

「今日中午將一個姑娘家給推了下來。」

「真的假的?」

「他們是一對夫妻,女的在外頭有情人,他一氣之下就把她從樓梯上給推下來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當時在場呀!」

「後來那位姑娘呢?」

「走了呀,看起來很傷心的模樣……」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落在了石毅的耳朵裡,石毅面無表情地又問道:「你家的主子……逃了?」後面的兩個字眼特別的輕。

小二打著哆嗦說不出話,石毅緊接著問:「林姑娘走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是……」小二隻好把當時的事情講了一遍。

石毅的臉色越來越冰冷,到了最後壓根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如何,這麼說她受傷了?六姊太過分了,竟然如此傷她!

「石公子?」小二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石毅環顧著那樓梯,腦海中想著林若水嬌弱的身子從上往下地掉下來的場景,心也跟著疼,她怎麼受得了!石毅搖搖頭。不許自己再想下去,當務之急是找到林若水。

眼看著石毅離開,掌櫃鬆了一口氣;突地,他聽見一聲巨響,趕緊走出去一看,結果看見他們的招牌被劈成了兩半。

主子呀主子,你真是算錯了,那樓梯是沒事,不過這店是暫時要關門休息了。

循著十五留下的標記,石毅在一間客棧找到了他們。

「少爺。」十五恭敬地站在一邊。

「她怎麼樣了?」石毅一天一夜未闔眼,兩眼充血,看起來令人畏懼。

「肋骨斷了一根,腳踝扭到,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讓你保護她!」石毅不免對十五生氣,十五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從未出過差錯,所以他才將林若水的安危托付給他。

十五一個單膝跪下,「是小的錯了,小的沒想到六小姐會與林姑娘起衝突,更沒料到她們拉扯之間,林姑娘會摔下來。」

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沒有人來得及反應,石毅自知不該怪十五,可一看到躺在病床上、面容慘白的林若水,他就無法平息這股火。

「今日起三個月的餉錢不用領了,以示處罰。」

「是。」

「出去吧。」

「少爺,這是林姑娘給商隊的玉珮,說是路費。」十五將玉珮交到石毅的手上。

十五本來打算跟著林若水,等著石毅的到來,哪知半路林若水就昏了過去,商隊的頭領怕她生了什麼大病,想將她遺棄,十五便出手救出了林若水,奪回玉珮之後就趕著帶著林若水看大夫。

石毅拿過玉珮,「我想她的傷不輕,大概要休養一段時日,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房子可以租用。」

「是。」十五退了出去。

石毅坐在床邊,將玉珮重新戴在她的脖頸上,玉珮靜靜地躺在她的胸口處,他將她的衣服拉好,又替她蓋上被子,即使是睡著,她似乎也在哀愁,兩道精緻的柳眉緊緊地縮在一塊兒,他的手輕輕地撫弄著,卻撫不平。

「水兒,你快快醒來,我解釋給你聽,好不好?」他的嗓音帶著無限的柔情,眼裡的柔情足以令人溺足。

林若水昏睡了好幾日,昏睡的這一段時間裡,一直有一個男人騷擾著她,對她說了好多好多話,她已記不清了,只知男人不斷地要她醒過來,醒過來……

是誰呢?還會有誰會對她牽腸掛肚呢?她的至親都已經去世了,還會有誰呢?

她迷迷糊糊中轉醒,她躺在一個大床上,厚厚的棉被蓋得結實,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反倒有些熱,她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來,伸手搓搓眼睛,試圖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真實一些。

她想商隊的人不會這麼好心,還專門挪一個這麼大的廂房給她住,甚至還為她找了一個大夫。

她的腳踝處敷著藥草,身上多處瘀傷,是摔下來時導致的,她該是躺了好幾日,否則身上的瘀傷不會這麼快就顯現出來,她靠在床頭一會兒,等著軟綿綿的身體恢復力量。

門打開了,一道光射了進來,她看見一個人如天神般魁梧,門關上了,那人逐漸走近,近到她可以看清他臉上的喜悅。

而她臉上只有恐懼,「不要過來!」她大聲喊道,甚至在他的唇蠕動了幾下時,拿起身邊的枕頭狠狠地扔了過來,「滾出去!」

男人停了下來,站在離她一段距離之遠,「水兒……」

誰?石毅在喊誰?

「你不要過來,滾出去!」林若水用一雙看著敵人般的雙眸盯著他,若她手上有一把匕首,她絕對不會手軟放過他。

「你聽我解釋……」

多麼熟悉的話,多麼諷刺的場景,她要石毅給她解釋的機會時,他有給過她嗎?

「滾!」她不會給他機會的。

「好,好,我走,你別激動,你的身體還未恢復。」

林若水死瞪著他,一副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模樣。

石毅默然地將手中的藥放在桌子上,「你記得喝藥。」話一說完,他依言地離開了。

林若水重重地喘息著,她的手伸到自己的胸口輕輕地拍著,他走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還想羞辱她嗎?

林若水摸到胸口的玉珮,玉珮怎麼會在身上,她記得給了商隊,莫非是他……她掀開被子,下了床,穿上衣服和鞋子,她踉蹌地走了出去,一眼也沒瞧桌上那熱騰騰的藥。

門一打開,她先是不適地眩暈了一下,勉強睜開眼睛,浮著腳步,她堅定地往外頭走。

「你去哪裡!」男人大聲喝止。

她恍若未聞,固執地往外走,直到一堅硬的胸膛堵住了她的去路,將她圈在了他的懷裡,「你這副樣子還想去哪裡!」男人本想細聲細語,可見她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看得火冒三丈。

「放開。」她氣若游絲地說。

「放開?」他怪怪地揚聲,眼睛一黯,「作夢!」

「放開,放開,你放開我!」明明沒有力氣,卻被他給刺激出了潛在的力量,林若水像個瘋子似地在他的懷裡撒潑著,往日的溫柔靦腆不見蹤影。

石毅壓根不把她這一點兒力量放在眼裡,他冷冷地抓住她的手,她就用雙腿踢他,石毅乾脆將人壓在懷裡,連她的雙腿都只能貼著他的腿。

「放、放開!」她氣喘吁吁地說。

「不放!一輩子也不放!」

她眼兒一紅,「什麼一輩子,你這個負心漢,放手!」前一刻是他羞辱她,這一刻他又說不放開她,怎麼會有男人如他這般的多變!

「不放,除非我死!」石毅的硬脾氣絲毫不退讓,在這個時候男人該柔聲安撫,偏他一個大男人家石頭硬邦邦的。

「石毅,你再不放開,我就死給你看!」林若水恨恨地看著他,眼裡的淚水順著她的眨眼而流淌下來,流進了石毅的心中,宛若水滴石穿般,石毅這顆笨石頭也被林若水給穿透了,偏偏這時林若水不是溫婉綿延的柔水,襲向石毅的是滔滔怒濤。

「要死?」一聽她以死相逼,他的怒火更旺了,伸指在她的身上點了好幾個穴道。

林若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竟點了她的穴道,不僅身體不能動,連話也說不了,更可惡的是他還點了她的麻穴,她全身上下乃至舌頭都一陣麻意。

「要死也得看你死不死得了!」他發狠道。

他到底想怎麼樣?林若水無助地留下了眼淚,像個廢人似地倒在他的身邊,他的手輕輕地撫弄著她的發,「要鬧也得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鬧?她哪裡是在鬧了?他真是瞎了眼!

石毅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往廂房走去,他輕柔地將她的身子放在被褥上,「有傷就要吃藥,不要鬧小孩子脾氣。」

她的傷還不是他弄的?林若水委屈地掉著眼淚,整個人看起來委屈極了。

「來,喝……」石毅停了下來,指腹抹去她的淚珠,「先喝藥。」

怎麼喝?哼,她才不要喝他的藥,說不定其中還下了藥!最毒男人心。

光是她一個眼神,他便知道她的想法,他寵溺地捏捏她的臉頰,「乖,我怎麼捨得對你下毒,你可是我的娘子。」

林若水面無表情地瞪著他,要她喝,她怎麼喝?被他點了穴,根本無法動。

石毅恍然大悟,「我忘記你不能動了。」

「不過……」他邪魅一笑,一方法都是人想出來的,你不用急。」

林若水清靜如水的雙眸盯著他,感到不解,他將藥往自己嘴裡灌,然後對她曖昧地眨眨眼,林若水頓時反應過來,她張著大眼,以眼神瞪視著他,不准,不准亂來!

他的臉俯了下來,薄唇越來越近,她想張口說話,偏說不出口,急得眼淚不斷地掉,男人假裝沒看到,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吻住她的唇。

唔,他當真是不要臉!她的唇麻得沒有一點感覺,他倒乾脆使盡蠻力,將藥汁灌進她的嘴裡以後,仍不願離去地在她的唇上一陣一陣地摩擦著。

石毅堅持地將整碗的藥汁都以嘴對嘴地餵進她的嘴裡,「這藥真苦!」

林若水氣極,苦就不用他「好心」地餵了!

石毅匆而狡詐地一笑,「來,我有一個法子幫你除去這難受的苦味。」

她不要!林若水蒼白的臉色因為他不知羞的舔吮紅了一片,而如今他說的法子,她更是心有餘悸,這不是自己第一次與他這麼的親近,但卻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情況之下如此親密。

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臉頰之上,她的臉一陣熱燙,佔有她柔唇的男人正恣意地吸吮著她的甜汁,尖尖卻不刺人的牙齒一下一下地輕磨著她的唇。

即便是麻了,她還是能感覺到那種噬心的磨人,他濕潤的舌尖輕輕地采著她的唇,鑽進她的嘴裡一番鬧騰,一旦抓住了她的舌,便死死地扯住,林若水不解這種舌與舌交纏的興味,男人倒是玩得開心,不知哪裡學來的花招全數使在她的身上。

吮吸、刺探,他樣樣精通,好似在她的嘴裡耍著十八般武藝,她聽著唾液交替的聲音,以及男人不知為何發出的哼哼聲,她的眼索性閉上,不想去看男人欺負她時的滿足樣,可閉上了眼睛,她卻更能清晰地感覺他是如何地佔據著她的嘴。

她的味道比他吃過的任何一道佳餚,甚至是皇宮裡的御膳都要美味得多,他捨不得放開,嘴裡的苦味早就沒有了,可一股甜味從他們交纏的舌尖中分泌而出。

分外不捨地離開了她的唇之後,他意猶未盡地舔著自己的唇,眼睛裡儘是偷腥的喜悅,想著她應該不敢再亂發脾氣,於是解開了她的穴道。

「不生氣廠?願意聽我解釋了嗎?」石毅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呵道:「我……」石毅突然覺得她有些奇怪,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只見她兩眼紅匯,嘴邊泛著可疑的血跡,他大驚,揚聲外門口喊道:「十五!快請大夫!」

安靜的廂房中,一名大夫正為林若水上藥,「記住這幾日要小心些,莫再傷到舌頭。」

老醫者心裡非常奇怪,卻不敢問出口,這姑娘好端端的怎麼會咬舌呢?身邊的男人一個眼神,他便不敢多問了。

「有勞了,十五,送大夫離開。」

「是。」

石毅死死地盯著她,「你就這麼恨我?恨到不惜咬舌自盡?」她到底是對他有多恨!

林若水沒有說話地看向別處,眼裡一片漠然。

「水兒,那日傷你的人不是我,是我的同胞姊姊石靜流,她與我長得一模一樣……」石毅停住了,他知道她壓根不相信自己的說辭。

「水兒,我沒有騙你,當真不是我,你認識我這麼多日,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林若水沒有說話,她知道他有很多姊妹,可長得一模一樣……她眼裡閃過一抹猶豫。

「水兒,你被誣陷的事情,表弟已經跟我說了。」他看著她不變的神情,心裡一陣痛,「我沒有戲弄你,我只在新婚之夜與你匆匆一見,所以我才在第一次見面時沒有認出你……」

石毅一點一點地將所有的事情講清楚,「我也相信你絕對沒有與表弟做出……表弟不是那樣的人,你更不是那樣的人。」

他柔柔地看著她,「你的性子看似溫柔,卻硬得很,我沒有想到我剛剛這麼做會引得你咬舌,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林若水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做任何表示。

「你好好休息,我等會兒再來看你。」石毅離開床旁,握緊拳頭,想點她的穴道,卻又怕引起她的激動,可不點她穴道,他又不放心。

無奈之下,他離開了,但隱身在門邊偷偷地看著她。

一滴淚從林若水的眼眶裡掉了出來,他說的話,她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也不知道他這個人是否值得相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54 PM

第八章

林若水養了好幾日的傷,半個月之後,她的傷才好得差不多,舌頭的傷也早早就好了,可她依然不愛說話。

石毅也跟著消沉,不敢做太過刺激她的行為,言語之間也多了沉悶,但是石毅仍小心翼翼地侍候她,林若水一開始拒絕他的一切,起初他給她餵藥,她死也不喝,他便坐在一邊看著她,等著她,藥涼了,他就換上熱的,直到她要喝為止。

整整三天,林若水滴水不沾,他坐在她的身邊亦不進食。

石毅實在受不了她慘澹和不見好轉的臉色,他才故作冷漠地說,「你要是不想好,要一直賴在我身邊,正合我意。」

一道殺人目光直直地射向他,石毅坦然地看著她。

過來半晌,她虛弱地說:「藥給我!」

石毅大喜,立馬將藥端過去,她也不讓他喂,一個人死撐地靠在床頭,喝下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你可以走了。」她冷然地對他下逐客令。

他黯然地轉頭離開,無所謂了,只要她肯喝藥就好了,現在沒有辦法央求太多。

接下來的日子,石毅便以激將法逼得她喝藥、吃飯,她不講話,他也不多講,十五更是悶得可以的人,所以三人之間都沒有什麼交談。

直到初一也來了,這個安靜的小院子一下子熱絡了起來,整個院子人聲鼎沸,呃,其實只有初一一個人講話啦。

「少爺,小的終於找到你了,你平安無事真的是太好了!」石毅連臉都沒有轉過來。

「啊!這位肯定是我家少爺的心上人,是未來的將軍夫人吧?」林若水眼都沒抬一下。

初一頓時傻眼,這是怎麼了?他轉頭看十五,十五也不理他,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現在是誰不說話,誰最厲害嗎?不行,這個比賽他肯定輸,要他不說話,就是要他死!

「十五……」十五不理他。

「唉,莫非我找錯人了?」初一搖搖頭,不對,肯定是發生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院子的沉悶並沒有隨著初一的到來而結束,反而與初一沒來之前一樣。初一的聒噪在這裡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林若水的傷勢完全好了,石毅開始進入夜不能寢的狀態,深怕她會離開自己。

林若水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她不會偷偷地走。

這天,林若水起得很早,特意去廚房幫十五做好早膳,十五的眼皮子掀了掀,又垂了下來,早膳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十五突然拿出水果、糕點、香燭放進籃子,又把籃子遞給林若水。

林若水不明就裡地接過,這些東西是……林若水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少爺的廂房。」十五補充道。

聽到跟石毅有關,她平淡地想將東西放下,可轉念一想,她又拿起了籃子,看著十五忙碌的樣子,她走出了廚房。

石毅的廂房便在她的另一邊,近得很,林若水卻從未進去過,她的活動範圍只在自己的房內和小院子。

她走到石毅的房前,他的房門大開,她輕敲了幾下門,沒有人應門,她便走了進去,屋子內很陰暗,她左顧右盼,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籃子,心中的疑惑就如一座大山般崛起,使得她想走卻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石毅?」看來他真的不在呢,他去哪裡了?

林若水環顧一周,在一高櫃上看見熟悉的事物,她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一步並作兩步,眼睛不敢移離一步。

是真的,不是假的!真是爹爹的牌位,擺放在牌位前的食物都是新鮮的,可見擺牌位的人的用心,必是日日替換,「爹……」林若水將籃子放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牌位。

水眸盯著牌位好一會兒,螓首一低,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爹,女兒不孝。」她從籃子裡拿出食物,一一替換舊的。

那日離開時走得匆忙,她本想回去卻又回不去,心中思念著,別人卻不知曉,「爹,是石毅帶您來的嗎?」

林若水將香燭點燃,「他這個人真的好難捉摸,一下把我當做寶貝般護著,一下子又把我當做是牛腳下的糞土百般的凌辱,這個男人真的好奇怪……女兒無才無德,自知與他不般配,也不敢有任何妄想,只想下半輩子過得平平靜靜就好了。」

當年要不是父親救了因為上山摔了腳的石夫人,老夫人也不會要自己媳婦肚中的那一胎指腹為婚,偏偏前幾胎都是女兒身,那一胎竟是一對龍鳳胎,可謂是天意,就算林若水家境一般,但老夫人深信天命,且她言出必行,婚事才定了下來。

「爹,女兒真的好後悔,若是女兒當時堅持不嫁,也許今天又將是另一番局面。」她要是嫁一個普通人,也許她的這一生就不會這麼波折。

「爹您也不會氣血攻心,落下了病根子。」一滴清淚輕滑過她的臉龐,她纖弱地一笑,「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房內一陣輕輕的抽泣聲傳來,林若水不住哭泣,「爹,您說,女兒該怎麼辦好呢?」

她逕自發愣地看著牌位,一臉的憂傷,一個人影狼狽地出現在她的身後,她沒有感覺,直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緊緊地圈在懷裡,她才反應過來,「啊!」

「你去哪裡了!」

如獅子吼般的叫聲在她的耳邊強力地迴響著,震耳欲聾地嚇人,林若水膽小地瑟縮著身子,腦袋往另一邊歪過去。

石毅用另一隻手掌住她歪了的腦袋,將她的腦袋給拉了回來,「去哪裡,去哪裡了!」他凶狠地逼近她。

呼出的熱氣像是要將她這攤柔水給燒乾了,林若水心亂如麻,他硬要在這個時候參一腳,惱得她脾氣一上來,伸腳狠狠地跺了下去。

「該死!」石毅放開了她,捂著腳亂跳。

他這副慘樣引不起她的同情,反倒是讓她笑得花枝亂顫,低低地說了一聲:「活該!」

許久未笑的林若水,終日板著一張臉對著他,她這一笑立刻讓他忘記了腳上的痛,眼睛像是老虎見了兔子般饞地看著她。

她收住笑,瞪了他一眼,他傻乎乎地咧嘴一笑,把她的怒眼當媚眼,貪婪地看著她充滿生機的小臉。

「看什麼看!」她不耐煩地說。

「你漂亮。」他認真地說。

林若水走到一邊,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直盯著他,「石毅,是不是我讓你做什麼,你都願意?」

她總算願意跟他說話了,石毅笑了,是那種很開心、很開心的笑容,他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對。」

為什麼?林若水別過頭不瞧他。

石毅也不見怪,逕自上前點了一炷香,「爹,女婿給您上香。」說著將香插進香爐。

「住手!」林若水揚手止住他,「你才不是什麼女婿!」

石毅技巧性地隔開她的手,俐落地把香插進香爐,側過頭來對她擠眉弄眼,「誰說不是你瞧,爹都認我了!」

林若水順著煙氣看了過去,石毅的香縷縷飄升著,她大皺眉頭,不留情面地說:「我們已經沒有瓜葛了,你一紙休書便將我休了,我爹也沒有你這個女婿。」

嘖嘖,柔順的她反擊起來也頗有一番風情,兩眸灼灼地看著他,好似要焚燒他一般。

石毅笑呵呵地說:「可我都上了這麼多天的香了。」

林若水忽然明白了十五的用意,她不該問,可她卻不得不問:「你什麼時候把牌位帶回來的?」

他臉色微變,帶著狠戾,卻不是針對她,「那日。」

不用明說是哪一日,林若水自然聯想到了那一日,「不可能!」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一日的人不是他。

「你不相信,我會證明給你看。」石毅也絲毫不退縮,「一旦我證明那一日欺你的人不是我,你必須要回到我身邊。」

她毫無猶豫,她不相信他的話,「好,要是那天那人就是你,你就從此以後不要再糾纏我!」

「一言為定!」他狡詐地一笑。

他的笑宛若黃鼠狼給雞拜年似的,令林若水不舒服地全身泛起了疙瘩。

「走吧。」他上前拉住她的手。

「放開。」

「吃飯,吃完以後我們就回京。」

回京?那個地方,她真是不願再回去呀。

房內一下子又恢復了安靜,香爐裡的香燒得旺盛且悠長。

隔日,他們便敢程往京城去,石毅特意買了一輛小馬車,裡頭佈置得舒舒服服的,無論躺坐,都不會覺得不舒適,石毅另外買了些書給林若水看,也不挑那些生詞澀字的書給她,而是一些淺顯易懂頭的書,旁邊附著小圖,一看便能懂。

布簾掀開,男人從外頭鑽了進來,女人仍在看書,不予理會,石毅後悔不已,他不該幫林若水買書的。

「有這麼好看嗎?」石毅坐在她的前面,手掌支著下巴。

「嗯。」林若水隨意地應了一聲。

那一日說開之後,他們的關係好一些了,也不再相對兩生厭。

「我很無聊。」石毅的視線一直停在她的身上。

她也許不是最美的女子,卻是最耐看的女子,僅僅是看著她,他的心就一陣的浮動,而且百看不厭,人如其名,她就如她的名字一般,似水般包羅萬象、似水般柔情萬種、似水般令男人沉溺。

「我在看書呢,你要是無聊,也挑一本看。」她淡淡地說。

石毅眼一白,這些書哪會好看!要他看書,他情願對著美人。

「少爺,今晚落腳的客棧到了。」

除了京城之外,司徒風清的風清樓開遍整個中原,既然有白住的地方,石毅也不會白白送銀子給別人。

「司徒大哥真的是好有生意頭腦。」臨近京城,走過的每一個村鎮竟都有風清樓,可見司徒風清真的是商場的個中好手。

「哼,他可是向我借了一千兩銀子開的。」石毅看不慣她眼裡的仰慕,在旁邊哼了哼。

「但你入住皆是免費的,應該是物有所值吧。」林若水沒有偏幫誰,僅是以事實說理。

這一句話堵住了石毅的嘴,石毅稚氣地不說話了。

石毅高大的身子退在林若水的身邊,定要隨她一同走,林若水也習慣了他的固執,只是她從未這麼大排場過,身邊一個石毅,身後還有一個初一和十五。

他們一起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了,石毅的廂房就在林若水旁邊,石毅一直護送林若水回到她的門口才停下來。

「等等。」

林若水轉過頭,「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現在睡還太早,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陪我喝酒聊天?」石毅笑著說。

材若水白了他一眼,「不要。」

「好。」石毅點點頭。

林若水回房梳洗一番之後,石毅又來敲門,「呀,你幹什麼!」

石毅推開她,走了進來,「喝酒聊天呀!」石毅兩眼發亮地看著沭浴之後清新的她。

「我說了不要。」她與他相處一室怎麼也不合情合理。

石毅自顧自的坐了下來,放下酒與菜,取了兩個杯子,分別倒上酒,「來,我先乾為敬。」

林若水無奈地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豪邁地喝著酒,吃著小菜,她意興闌珊地陪坐著。

「話說,你第一次見面時自稱自己為寡婦,你是巴不得我戰死沙場吧?」他突然可憐兮兮地說。

她可沒有這麼壞心,林若水瞅著他,「這樣說可以避開一些麻煩。」

石毅抓著杯子,「什麼麻煩?」其實她大可隱姓埋名,再嫁一個好人家,畢竟他們之間只是有名無實。

林若水避不開這個問題,下意識地喝了一口酒,嗆人的酒味像火一樣在嘴裡燒著,石毅看了便道:「張嘴!」她聽話地張嘴,一口小菜進了她的嘴,淡化了難受的味道。

這酒味難受地嗆鼻,林若水老實地說:「會有人來說親。」

石毅心裡一個不爽,「那為何不嫁了?」

林若水搖搖頭,「你不懂的,我不想嫁了。」

石毅臉上一愣,「不嫁?」

「嗯,能好好服侍我爹,我便心願已足。」

石毅默不吭聲,一個勁兒地往她的杯裡倒酒,「那就沒有人為你說媒了?」

「有的呢,一些死了老婆,或者想納妾的。」林若水喝下酒,「所以我才乾脆就搬到林子另一邊,才得了一個清靜。」

石毅咬咬牙,該死的,他要是不受傷,她要是不救他,那她這個妻子說不定早就成了別人的妻子了。

「你怎麼了?牙疼嗎?」林若水注意到他的臉頰抽搐著。

「是呀,疼。」

「嗯,讓我瞧瞧。」林若水站起來,身子一軟,「奇怪,才喝了幾杯酒怎麼就頭暈了?」

「該睡了。」他溫柔地說。

「嗯嗯,睡覺。」林若水搖晃著身子往床榻走去,男人在她的身後扯開腰帶,拉開外衣,女人沒有察覺般躺在床上。

「我幫你。」他替她解開了外衫。

「謝謝……」她傻里傻氣地對著他笑。

「不客氣。」這種活兒,他最喜愛干了

今日的床似乎特別的擠,林若水睡得很不安穩,胸口有一個重物壓得她喘不過氣了,她半睜開眼,便瞧見一隻大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胸脯上。

這是怎麼回事?哎喲,頭好疼,她揉著頭,轉過身子,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倒抽一口氣,「啊……」

「怎麼了?」男人殺氣十足地睜開眼,大有提刀殺人的意味。

啪的一聲清脆的拍肉聲,「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石毅這才完全清醒,收斂了殺氣,裝傻道:「昨日喝醉了酒……」

「我喝醉酒,難道你也醉了?」

「對呀。」他厚臉皮地承認,「你醉了,我醉了,所以我們兩個就抱在一起睡了。」

「你這個下流無恥的……」

「喂,我什麼都沒有對你做,你別胡說!」

「你都在我床上了,還說沒做什麼!」林若水委屈地紅了眼。

「我們衣著整齊,我又是正人君子,怎麼會趁人之危。」他一本正經地說。

林若水這才緩下氣,仔細地看餚他,又看看自己,發現兩人衣衫俱在,並無什麼不妥,獨自悶氣道:「你還不下去!」

石毅賊笑地放開抱了一個晚上的溫香軟玉,「好,我這就下去了。」

林若水兩眼防賊似地看著他,看著他下床,穿好衣服、鞋子,「我走了,你梳洗梳洗,我們該吃飯了。」

林若水不知是在跟他生氣,還是跟自己過不去,她偏過頭不理他。

「水兒……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麼?」林若水有些顧忌地看著他,就怕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有一回,你對我說,你很愛你的先夫……」

「那是假話!那時候說的話都是假的!」她的臉紅得如正午的大太陽,「你快走!」

石毅偷笑地離開了

林若水氣憤地打擊著被褥,真的是太過分,她捂著嘴,想著昨日到底被他套出了多少話,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個男人的城府太深了,糟糕,她昨日到底是說了哪些不該說的話呢?她是一點也記不住了,千萬別說了什麼丟人的話呀!

林若水忍不住地抓了抓頭髮,她昨天是喝了幾杯酒,一杯,還是兩杯?怎麼會就這麼醉倒了呢?唉,他是一個大將軍,不至於對她做出什麼壞事,她也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他最近的行為真的很詭異呢。

先是讓她像個千金小姊似的坐著華麗的馬車,後又買書討她歡心,一言一行之中像把她當做珍寶似地疼愛,她一個人這麼久,一下子不習慣這樣的轉換,昨日他又執意要喝酒,明知她不會喝酒呀。

「他到底是怎麼了?」她輕喃著,臉上有著女子被心愛人所眷戀的柔媚,以及螢光閃閃般的春意點綴著她的眉眼。

她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是幾月之前那個膽小、行事小心翼翼,總愛低垂著頭不敢瞧人的鄉間女子,只可惜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閒暇照照銅鏡,不然她也會驚訝這女子是否是自己。

在臨近京城的前一天,林若水已然習慣了石毅古怪的作風,他每晚都愛來她的房內找她敘舊,她的抵抗都被他的哄騙所抵消。

久而久之,他一來,她也就乖乖地陪他,但酒喝得不多,因為她總是一兩杯就倒了,他呢,總喜歡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問她一些問題,於是,她也學會了他的狡猾,在自己還沒被灌酒之前,她也堅持從他的嘴裡知道些什麼,這樣她才肯喝少許的酒。

今夜,他又提著酒來,可有些不一樣,他的眼睛放光,好似遇見了天大的好事。

「我好乏,不想與你喝酒。」他的這副模樣使得她心存疑惑,她直接開口拒絕了他。

石毅大大的笑容從臉上退下,「你累了?」

「嗯。」林若水點點頭。

「可我一日不喝酒就睡不著。」她有她的說辭,他也有他的法子。

「石毅,你……」

「水兒,就一杯!」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呀晃。

水兒,他喚得真是親暱,林若水粉頰一片赤紅,「真的?」

「對,對!」一杯剛剛好,不多不少。

林若水伸出手接過他的酒,憋著氣一口喝了下去,無論喝過多少次,這酒味永遠不會令她覺得好喝,真不知為何男人無酒不歡。

「水兒?」

林若水紅著臉瞅著他,「我喝了,你可以走了……」她捂著嘴輕打著酒嗝。

石毅沒說話,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瞧,眼裡的光芒越發的炙熱,他伸出一手輕撫著她的臉,「你臉好紅。」

她整個人都因酒意發燙,他的手涼涼的,觸得她一陣冰涼舒服,她閉上眼睛,享受著他眷戀的撫摸。

咕嚕咕嚕,一陣的吞嚥聲逼得她睜開眼睛,「你有沒有聽得到什麼?」

男人搖搖頭,兩眼凝視著她,似要把她的模樣刻在心裡。

咕嚕咕嚕,林若水疑惑地半瞇著星眸,「不對!」她循著聲音湊近,赫然發現那聲音發自男人的咽喉。

待她發現為時已晚,石毅的大掌不知何時攀住她細若無骨的腰肢,她一抬頭,他的臉近在咫尺,她慌張地搖著螓首,頭上他贈與的髮簪也隨之晃出優美的曲線。

「你幹什麼?」她嚴厲地大斥,可她臉兒紅紅,嗓音軟軟,聽起來更像是女子對著心愛的男人撒嬌。

石毅俯首,緊盯著她的臉,「水兒,你醉了嗎?」

醉倒是沒醉,她瞪著大眼,「快鬆手!」

他眼兒笑彎了,他知道她的酒量很差,雖不到滴酒就醉的地步,但也沒好多少,她要是喝下兩杯,必然馬上醉倒,她要是喝個一杯,雖不至於完全醉倒,卻顯得神態撩人。

這樣,剛剛好!

「水兒,我的水兒。」他賊笑地抱起她往床榻走。

林若水的腦袋昏昏,卻還不至於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弱弱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娘子,我的好娘子……」石毅將她放在床榻上,自己動手快速地褪去衣服。

林若水掙扎地要起身,正好看到他脫得精光,嬌羞地喊了一聲:「啊!」她趕緊又躺了下去,背過身不敢瞧,「石毅,你脫衣服做什麼?」

石毅跨到床上,從身後抱住她,先是誇張地嗅了嗅她的芳香,漫不經心地說:「睡覺。」

「你要睡回你自己那裡睡!」林若水兩手推拒著他,哪知兩手一摸,儘是他赤裸的皮膚,又趕緊收回手,兩手握成拳。

「不要,今天我要與娘子一起睡!」他表明自己的狼心。

林若水也不笨,立馬明白了他的意嗯,氣憤不已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隨你回京是你說要給我一個說法,我可不是供你賞玩的!」

她很氣,氣得咬白了唇,他看得一陣心疼,「娘子,你是我的娘子,我也從未對不起你。」

任他說的多麼動人,她也不會輕易上當。

石毅歎了一口氣,林若水以為他會來一個霸王硬上弓,哪知他落寞的神情引得她惻隱之心浮動不已。

「你……」她轉過頭,眼神朦朧地看著他。

他抓住機會,堵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趁勢將她壓在了身下,林若水正要驚呼,小嘴被他堵住,腳不停地亂踢,被他技巧性地壓下,真的是落入狼嘴了。

「唔……」她扭著身子,以示反抗。

他的大掌快速地解開她的衣衫,一件粉色的肚兜露出來,一對粉嫩的玉團包裹在肚兜之下,她的下半身也被褪去得只剩下褻褲。

他的唇在她的嘴上吸吮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離開,看著她春意蕩漾的模樣,他滿意地舔舔唇。

他的力道減小,她可以推開,可半推半就之下,酒意又正好發作,她整個人昏昏的,被他胡來了這麼一下,她整個人都頭昏腦脹,身子也跟著莫名的發熱。

「水兒……」他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喚著,薄唇順著她的脖頸往下,一下一下地落吻,他閉著眼睛在她的身上隨處吻著。

唇碰到硬硬的果實時,他笑著睜開眼,隔著肚兜張口含住了她的茱萸,她輕吟一聲,身子微微一顫,「石……毅……」

他沒有空理她,伸出一手湊近她的嘴,邪魅地將指頭放入她的檀口中攪弄。

林苦水的臉兒紼紅,嘴裡嗯嗯作響,香舌被他的指頭勾弄著,她難受地扭動著,胸口的花蕾不知為何被他含住之後變得硬硬的,好癢。

石毅鬆開茱萸,以嘴拉下她的肚兜,絕美的風景展露在他的眼前,他飢渴地望著,毫不猶豫地如鷹隼俯衝獵物般地一口咬住。

只是他不會真的把她吞下,她的雪白放在他的嘴裡,柔軟的肉感誘得他牙齒癢癢的,不由輕輕啃噬著,待他發覺時已經留下了一道齒痕,他內疚地伸舌輕舔著,兩邊的雪白被他蹂躪得差不多時,他才離開,往下一個目的走,此刻的她早已柔軟無力,任他為所欲為了。

「呀!」她睜開眼,身體抬起,一雙浸在水裡的眼往下瞧,他竟然覆在她的雙腿間做……

他的舌頭舔弄著她脆弱的花瓣,她立即敏感地瑟縮,她的青澀引得他發笑,他的手從她的嘴裡撤出,她緊張地喊道:「石毅,你不要這樣……」

石毅將濕濡的手指輕探進她的體內,她不舒服地蹙眉,他放鬆了力道,一邊輕輕地抽動著,一邊彈動著她的花珠。

她嬌弱的身子一軟,他接住,低頭吻住她嘴畔的銀絲,「水兒,乖……」

「不要,石毅……」她難耐地伸手推著他,可她軟弱無力的手一到他的胸膛之上,力道不足之餘,倒更像是在撫摸著他。

「嗯!」石毅抓住她欲離開的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身上,粗啞地說:「繼續摸。」

林若水因他無恥的話羞紅了臉,低聲道:「不要!」她縮著手,他偏不放。

「乖,很舒服。」他低著嗓子誘惑著她,一個一個吻像蜻蜒點水般地落在她的眼瞼,「快,摸摸我!」

還有比他更沒有羞恥心的人嗎?林若水捫心自問,她靜止在那兒,他見她不動,放在花穴中的手指又開始作祟了。

「嗯?」他威脅地來回摩擦著,輕戳著她的花穴,乾澀的甬道漸漸地流出潺潺春水。

林若水哭紅了眼,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惡了!她低眉順眼地順從他的意,手掌在他的胸膛處輕輕地撫弄著,他的胸膛堅硬得很,她的指尖觸到好多凹凹凸凸的不平,皆是獰人的傷疤,她的撫摸漸漸地帶上了憐惜,不再硬邦邦的。

他困難地吞了吞口水,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粗野,女子嬌弱地靠住他的身上,呼出的熱氣挑逗地噴灑在他的身上,撩得他一陣生熱。

「嗯,別……」她蹙眉地輕喊,低眼一瞄,不經意看見一樣事物,她驚得往後倒。

男人因她誇張的反應大笑,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巨物上一放,「沒看過嗎?」

她羞得別過頭,看倒是看過的,春宮圖上都有這些圖,但圖是圖,不能相提並論呀!

男人坐了起來,將她抱在腿上,看著她臉上的紅,不知是酒意,還是羞意,反正頗得他歡心,他心一喜,發瘋似地吮著她的小嘴,插在她體內的手指也一下一下地掏出更多的春水。

石毅猴急得等不住了,扒開她的雙腿圈住自己的腰,將她的春水沾上自己的巨物,巨物的頂端順利地鑽進了她的體內。

撕裂感瞬間分裂了她的身體,林若水疼得咬破了他的嘴,唇舌間都嘗到了血腥味。

處子的血衣因他的猛力撞擊而破裂,鮮艷的血從她的體內涓涓而出,他屏著氣息等著懷裡啜泣的女人緩下。

她的啜泣像是螞蟻般鑽在他的心口,從心口一直爬呀爬地引得他下腹一陣的騷動,「水兒,還疼嗎?」

疼必然是疼的,林若水昏昏地靠在他的肩上,無意識地扭了扭身子,她好難受,頭好暈,身體除了疼還有另一種奇妙的感覺。

石毅自知計謀得逞了,她的酒量如此差,灌上一杯,剛好可以令她放下防備,卻又不會隔日醒來完全忘記了這一夜。

他的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腰肢,下身緩慢地挺動,身上的女人半瞇著眼睛,臉上的粉嫩襯得她更為嬌媚,令人種魂顛倒。

巨物在她的小穴中陣陣地抽動著,不重不輕,他捨不得太重,但這淺淺的抽動也持續不了多久,他匆而重重地喘息著,感覺她的小穴一陣強過一陣的緊縮。

「水兒!」男人受不住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大掌霸住她挺翹的臀部,掄起巨大狠狠地塞了進去……

男女交合之作,呻吟聲與喘息聲交疊著,廂房內的縫襁纏綿正上演得厲害。...<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55 PM

第九章

一輛馬車由遠而近地駛向將軍府,停在了將軍府前,話多的初一難得地少話,對走出來的管家使眼色,要其稍安勿躁。

十五的臉上也帶著尷尬,一向無表情的他也顯得古怪。

馬車輕晃著,掛在馬車飛簷上的流珠也跟著擺動著,馬車內春色無邊,男人正蠻力地迫使女人一上一下地包容著自己。

「嗯……」林若水強忍著體內一陣一陣的快感,石毅每一次的進入總是深入她體內,根本不容她喘息。

她從酒意中醒過來時,已經身在馬車內,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石毅,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他行事神秘,到底有何意圖?

「水兒,你真棒!」他低喃著,下身被她的身體圈得好舒服,他重重地挺近,又輕輕地撤出,一來一往。

交合之處的水聲漣漣,聽得好羞人,他竟拉著她在馬車上行這種苟且之事,實在是可惡,但身體產生的種種愉悅使得她明明討厭,身體卻緊緊地巴著他。

他的眼中充斥著她妖嬈的媚態,挺立在軟綿白乳上的梅果圓翹硬實,束縛著他的細窄有節奏地擠壓收縮,他加快速度,在她體內大幅度的聳弄著,將自己驅策到爆發的邊緣,懷裡的女子被撞得說不出話,反手抓住男人堅實的後背,她的眼底閃現絢爛光彩。

一剎那,他一個用力插入,她緊緊地咬住他的肩膀,一同在瞬間達到了極樂神境,男性火熱填滿了她的深處。

石毅先恢復過來,拿過一旁的絲絹細細地擦拭著她的身體,扶正她仍不斷顫抖的身子,為她穿好衣服,又快速地弄乾淨自己,穿好衣服。

林若水喘著氣,坐在那兒,全身無力,髮髻也散亂了,這樣如何見人?他太過分了!

石毅俯首親廠親她嘟得可愛的小嘴,「別氣別氣,讓為夫為你挽髮。」

林若水沒好氣地看著他笨手笨腳地為她挽髮,一別弄了,你越弄越亂。」

「不,這是為夫的錯,為夫定要彌補。」

林若水對於他的自稱稍許不滿,「你不是我的夫君!」

石毅為難地放下她的發,偏愛她散發時的柔媚,卻為縱情之後的這刻而為難,靈光一閃,動作熟悉地為她紮起了辮子,「房都行了,我還不是你的夫君?」

她被問得啞口無聲,「你……」還不是被他的那一杯酒給灌的!她氣得抓住裙子,居心叵測的男人,佔盡了她的便宜。

一雙大掌攤開她的手,黑眸誠懇地看著她,「水兒,別把手掐傷了,看,這樣紮好看嗎?」

他拿過一個小銅鏡給她瞧,林若水瞧了過去,鏡中的女子臉頰似是塗抹著胭脂,一片雲霞,小嘴紅紅的,眼睛也水亮亮的。

他的手挺巧的,雖弄不出好看的髮髻,但簡單的辮子倒顯得她氣質脫俗、雅麗非凡。

「好看嗎?」鏡子中多了一個男人。

「你想怎麼樣?」林若水不解地看著。

石毅高深莫測地一笑,「已經到將軍府了,走吧。」他牽著她往外走,她卻不動,他回過頭一看,她仍舊在害羞呢。

「怎麼了?」

「你、你竟然在……」在自家門口與她……林若水真的是恨不得踢爛他的腿。

石毅壞壞地一笑,「沒忍住,哈哈……」

讓他笑,林若水拾手往他胸膛揮了一拳,卻身子軟軟地跌進他的懷裡,他快速地接住她,低頭一看,心裡一驚,她這副模樣要是讓外人看見了,都會知道他們剛經歷了什麼風流韻事。

「這是要幹什麼?」林若水不解地依偎在他的懷裡。

石毅沒說話,拿過一條絲絹蒙住她的臉,「娘子這麼美,還是不要讓別人瞧去的好。」

林若水臉上一陣熾熱,不屑道:「你是不想被人嘲笑與我這個下堂妻糾纏在一起吧!」

這味道,真酸,石毅咧嘴一笑,不過酸的好,「你這副模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剛剛做了什麼好事!」

林若水呼吸一窒,乖乖地任他替她戴好絲絹,石毅挽著她的腰出了馬車,往將軍府的大門走去。

石毅緩下腳步,配合著她的不適,慢慢地走著,石老夫人、石毅的雙親,以及八個姊妹正好從正門走了出來。

「毅兒,你總算回來了!」老夫人心喜地半跑過來。

「奶奶,您慢慢走。」石毅笑著說。

「喲,你這個臭小子還記掛著我這個老太婆!」老夫人跑到石毅的另一邊,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遇見心上人似的喜悅。

「奶奶……」石毅無奈地搖搖頭,年老的奶奶就像是一個老頑童似的,人老心不老。

「這位是……」老夫人疑惑地看著石毅身邊的嬌人兒。

石毅的眼睛一一看過八個姊妹,已經出嫁的大姊、二姊、三姊、四姊都跑回來了,看到六姊的時候,他冷冷地說:「六姊,勞煩你過來一下。」

石靜流偷偷地吐了吐舌頭,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七弟……」

石毅對著林若水咬耳朵說:「看清了嗎?像嗎?」

林若水仔仔細細地看著石靜流,雖然石靜流此刻是女裝打扮,但乍看之下兩人的外貌確實是相似,如果不細細端詳,根本瞧不出兩人有何分別。

但石毅與石靜流的氣質略微不同,石靜流畢竟是女子,雖然較之其他女子,她也算是清俊灑脫,可少了石毅的豪邁以及渾天然的男子氣概,只消一眼,林若水即刻認定之前的石毅是眼前的女子。

石靜流的眼神裡有些複雜,帶著些許自責。

「嗯。」他真的有一個如此相似的姊姊,「她的聲音……」為何今天聽到的是如黃鷗般好聽的女音?

「我這個六姊打小就會模仿我講話,連聲調都極像!」

世上真的是無奇不有呀!

「那我贏了?」

是了,上次他們做了約定,若是他贏了……

「那你可別不認輸,你要生生世世都在我身邊。」他膩在她身邊,輕聲地說。

林若水來不及作答,也不想答,他們的對話被一旁的老夫人給打斷了,「毅兒,你還沒告訴我,這位姑娘是誰呢?」老夫人好奇地說。

「她呀,是我的心上人,特意帶回來給奶奶、爹和娘瞧瞧。」

石父與石母對看一眼,石父嚴厲地斥道:「毅兒,不得無禮!這婚姻大事還是得有父母作的主。」

「只要是父母作的主便成了?」石毅眼裡閃過一抹精銳。

石靜流與石毅乃同胞姊弟,心有靈犀一點通,她緊張地想要攔下父親的話,石父已經脫口而出,「本該如此!」

石靜流暗歎一口氣,父親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石毅與林若水互對一眼,石毅笑道:「那這位姑娘父親定會滿意。」

「好了,都進來說話吧,不要站在門口了。」石母下了話,於是一批人搖搖擺擺地往大廳移動。

將軍府內的大廳氣氛沉重,下人端上了茶點之後,便快速地退下,不敢多加停留。

石老夫人看著從一見面到現在都默默無語的林若水,親切地說:「姑娘,你貴姓?」

林若水稍稍緊張,暗暗地緩下氣,「我姓林。」

「姑娘,我就明說了吧,雖然毅兒喜歡你,但我們心中有別的人選。」石父不落人後地趕緊說。

林若水偷偷地笑了,看來石毅的性格與石父頗像呢,是藏不住話的人,林若水有禮地福福身,「伯父說的是。」

石父一聽,以為她知難而退,「好,姑娘這麼想,我就……」

「你說什麼?」石毅火大地看著她,「你想反悔?」

林若水眉兒一挑,「我並沒有反悔的意嗯,當初你說要待在你身邊,卻沒有說應該以什麼身份……」

這麼多的人,唯有石靜流稍微瞭解情況,她趕緊接道:「既然如此,不如認作妹妹,一樣相親相愛在一起呀!」

其實石靜流一回到京城就將當年的疑點都查了一遍,只是查出來也沒用,石家是有頭有臉的人,鬧不起笑話,娶一個下堂妻回來?這真的是天大的笑話了。

而且,以家中長輩的頑固,絕對不會承認他們自己的錯;就算真的錯了,不如將錯就錯,石靜流太清楚家裡人的想法了。

石毅狠狠地瞪了一眼攪局的姊姊,「上次的帳沒跟你算,你別強出頭!」又轉了過來看著林若水,放在她腰上的手輕輕地掐了一下,「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嗯,你要是反悔,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若水倒抽一口氣,不敢說話,在氣頭上的男人,她哪裡敢惹!

「毅兒,這位姑娘是何身份?」石老夫人越看這位姑娘的眉眼,越覺得熟悉,「我似乎在哪裡看過。」

石毅倒也不隱瞞,想想過了這麼一會兒,她臉上的紅霞也該褪去了,旁人也瞧不出他們做了什麼好事。他一個大男人倒無所謂,只怕身邊的小女人一氣之下讓他好看,且他也有私心,不願他人見了她嬌羞的模樣。

他輕輕揚手,正要揭下她臉上的絲絹,林若水抬手止住他的動作,眼裡有著驚恐,她輕輕地說:「不……」

眼見他們婆婆媽媽的,石九妹不耐煩地說:「七哥你該不會是要娶什麼醜媳婦吧?我才不要一個長得醜的女人當我嫂子呢!」

排行第八的石婧璿輕拍妹妹的手,「別胡說八道,這事輪不到我們插嘴。」石九妹這才乖乖地安靜了。

石毅眼神如火炬般地盯著她,她默默地垂下眼,放下手,他的大掌掀開她的面紗,看著她粉黛未施的臉龐,「她便是我要娶的人。」

大廳裡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

九妹率先回過神,心直口快,眼睛一瞪,「她不是那個奈不住寂寞爬牆的……」她趕緊收住嘴,因石毅的目光似要把她殺死了,她好怕。

「七哥,你……」石婧璿也驚訝不已。

石家的幾位已經出嫁的長姊們沒有說話,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她們不好插手這件事情,但她們的眼裡有著對七弟行為的不滿。

石父睜大雙眼,正想要破口大罵,一向知禮節的夫人竟快了他一步,衝了上去,「毅兒,你真是胡來!」

石毅將林若水攔在身後,無懼地看著石母,「娘……我哪有胡來!當年的一切只是一個錯誤,水兒是被人陷害的。」石毅揚顎,為了林若水,不惜頂撞娘親。

「七弟,夠了!」石靜流對著石毅使眼色,自己這個弟弟一旦急了,便會不知分寸,她深怕他做出什麼不合宜的事情來。

「六姊,你怎麼不說一句公道話?」石毅看著這個明知一切卻不說話的姊姊。

石靜流垂眸,「就算是一個錯誤,已經休離的女人怎麼也不該再娶回來。」

「你!」石毅啞口無言,沒想到他們竟如此迂腐。

林若水環顧一周,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同,但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她知道事情絕對不是石毅想的這麼簡單,偏偏他執意要將她帶回來,要她做他的妻,他可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的?林若水不由想抽回被包縛在他掌心的手,她不想他與家人起爭執。

石毅驀地轉頭,狠狠地瞪了她,不許她有片刻的遲疑,「你都是我的人了,還想離開?」這個女人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他為她勞心勞力的,她卻想臨陣脫逃。

林若水輕呼一聲,他怎麼好意思說這件事情!這個卑鄙的小人用酒灌她,她身子現在仍酸痛不已,他還好意思厚臉皮說得像是他們兩情相悅。

但不是兩情相悅,又會是什麼呢?林若水捫心自問。

她對他的情感是難以形容的,她恨他,乃至整個石家每個人,可若只是恨倒好,他稍稍親近她,她就會面紅耳赤、心跳加快,他觸摸她的一些踰矩行為,她更該大聲斥責,但她只會害羞,不斷地害羞,甚至有時不知羞地沒有推開他。

離開石家時,她想過要死,卻沒有真的去死:可後來他的六姊扮作他時,她被傷得身心俱疲,他又回頭找她,她有一瞬間的開心,卻不容他再次羞辱自己,那是她第二次想死,也狠下心咬舌,她情願死,也不要受他侮辱,一樣都是他,為伺她會有不同用的心境呢?

男性的大掌掐住她的下顎,「聽見了沒有?不准妄想離開我!」

她輕眨長長的羽睫,一雙星眸燦燦,她隱隱約約知道是為什麼,之前她不認識他,對他沒有感情,之後她認識他,對他有著異樣情感。

對司徒風清,她可以談笑風生;對石毅,她會有些緊張、害羞,莫非這便是石毅與茸他男子的不同嗎?難道她對他是……

「林若水!」石毅生氣地喊著,她竟然在他面前給他走神。

也許,不,應該,不對,真的是喜歡吧?

「你……」

林若水微微對他一笑,石毅頓時成了呆頭鵝,傻傻地看著她,「石毅,你剛剛說什麼?」

石毅不禁羞赧,他竟然因為她對他的一個笑,忘記之前的憤怒,「你剛才在想什麼?」

這才是石毅擔心的,她好像天邊的雲朵,明明看得見,卻抓不住,弄得他心惶惶的。

「沒事。」她淺淺一笑。

在一旁的石父看得雙眼直冒金星,自己的兒子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石毅,你……」

旁邊的石夫人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精明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石毅,你既然這麼喜歡林姑娘,便將她納為妾室吧。」

話這麼一說,林若水也想起了石毅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他也說要納她為妾呢,莫非這幾年他已經有正室了?

林若水心口像是被刀劃開了一道口子,劇烈地疼痛著,「你已經娶妻?」

石毅看著她整張小臉都皺在一起,「沒有沒有!」他半俯下頭,湊在她的耳邊解釋道:「我那時氣憤,所以立下誓言說不娶妻,要娶定要娶賢妻。」說完,石毅自己也覺得尷尬,清咳幾聲,轉過頭不瞧她。

林若水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那你現在又覺得我這個出牆的下堂妻是一個賢妻?」

「水兒,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他討饒地說。

林若水低笑著,他怎麼這麼好笑?是了,人都是這樣,未接觸前,別人說的話皆是盲目地信,接觸之後又另當別論了。

「林姑娘,你覺得如何?」石夫人將矛頭對向了她。

石毅也瞧著她,林若水與他對視一眼,有禮地說:「當妾也沒什麼不好的。」如果他只有一個女人的話。

石毅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抬頭看著石夫人,「娘,你也許爹娶妾?」

石家這麼多子女皆出自石夫人的肚中,正因為是同一個娘親,所以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麼大吵大鬧,平平和和地過了這些年。

石夫人臉上一陣燥熱,「你爹要是肯,我也無所謂!」

石父臉色慘澹,「夫人,你可別亂說,我可只有你一個女人。」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我生老五的時候你在哪裡?還不是宿在哪個花魁那裡!」

「才沒有呢,夫人,你冤枉呀!」

「要不是我偷偷要老李給你喝一些避孕湯藥,你跟別人的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了!」石夫人被兒子的話給牽出陳年舊事,一說起來,整個人就氣憤不已。

大廳一陣的安靜,沒有人說話,這該說什麼話呢?

石父震驚地看著石夫人,而石夫人則懊惱不已,狠狠地瞪了一眼石毅,都怪兒子!

「好狠的女人,你竟然對我下藥!」石父大聲地罵道。

石夫人一改溫柔的模樣,兩手插腰,狠狠地吼回去,「下藥怎麼了!」

一片吵雜,幾個長姊忙上去安撫這兩位長輩,而石毅則悄悄拉著林若水閃人了,老夫人則一臉沉思地站在一旁,眼睛看到身邊的石靜流,「小六呀……」

「奶奶……」

「毅兒剛剛說的污蔑林姑娘是怎麼回事呀?」老夫人人老眼可沒老,林若水的眼裡並沒有半點算計和市儈,看來毅兒也遺傳到了自己的好眼力。

石靜流看了看混亂的場面,悠悠地一歎,這個七弟真是越來越狡猾了,竟然使得本來炮火一致對外的一家人給鬧內訌了。

「奶奶,不如去安靜的地方,小六給您講清楚。」

「那就走吧,邊走邊說吧。」

「好。」

她們一同走到後花園,老夫人也聽明白了,「你是說有人故意陷害林姑娘?」

「是呀,奶奶,您忘記了?七弟離開之後,我們與新娘子也不親近,奶奶您對新娘子一開始也挺好的,後來又是為什麼呢?」石靜流引導著老夫人。

「我呀?」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也要慢慢地回想,老夫人瞇著眼睛想了半天,「似乎是那幾日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我便不待見她了。」

「是呀,奶奶,這些風言風語便是有心人放出來的。」

老夫人點點頭,「那個人是誰?」

「奶奶,那個人已經嫁作人婦,我們也別提起她了,倒是我們也冤枉了司徒表弟。」石靜流避重就輕地說。

「是呀,他被驅逐出京城,至今未回來過。」

「奶奶,我最怕的是另一件事情呀……」要是七弟知道他們自作主張地替他訂下婚事,那後果真的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pigbaby0426 發表於 2014-3-26 09:57 PM

第十章

「林姑娘,你覺得如何?」石毅扶著林若水往自己的院子裡走。

「什麼如何?」林若水裝傻道。

「做我的妾室呀!」

「端看你怎麼想了。」林若水學他繞彎子,不給個痛快。

石毅下巴抽搐,這個女人……「你是不是無所謂?」

林若水輕瞥他一眼,「你怎麼跟像個女人斤斤計較?」

石毅差點下巴掉下來,他像個女人?要是換作別的女人,他才不會像個女人斤斤計較,

「你!」他氣得磨牙不止。

林若水不知怎麼地踩到一個石粒,一個向前傾,男人粗壯的手臂及時地攔住她的腰身。

嚇死她了,林若水輕拍著胸口,想要起來,男人卻維持著動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林若水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拉我起來啦!」

男人一笑,「我不想動。」

林若水努著嘴,「你……我身體乏得很,你別鬧了。」

他恍若未聞,逕自地抬頭看著周圍的風景,花花草草,藍天白雲,他突然有了欣賞的雅興,林若水無奈地抓著他的手臂往上,他卻壞心地手一抖,林若水嚇得趕緊環抱住他。

「哈哈……」他大笑,「膽小鬼!」

她氣憤地哼了一句,「你這個小鬼!」

「誰是小鬼?」

「你!」

「哦?那你還與小鬼頭相好?」

林若水嘴皮子說不過他,生氣地不看他,石毅輕拍著她的背部,像哄著小孩似的,「你看你,這麼容易生氣。」

「哪有?」今日之前,她都不會這般的撒嬌,可事情逐漸明朗,她也學會女子的嬌嗔。

「還說沒有!」石毅心癢癢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再這般誘惑我,我就把你關在房裡三天不出門!」

「七哥,三天不出門,待在房內有什麼好玩的嗎?」一道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

石九妹一邊看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哥哥懷中的女子,女子臉兒紅紅的,好似她最喜歡吃的紅棗粥。

「九妹!」石毅差點要大呼救命了,她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七哥,你為何要娶一個下堂妻呢?」石九妹心機單純地問。

林若水羞得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沒想到他們打情罵俏的場景正巧被人看去。

石毅看了看羞得抬不起頭的林若水,對石九妹說道:「七哥之前有眼無珠,不知道你嫂子好,現在知道好了,就趕緊娶回來了。」

石九妹狀似聽懂地點點頭,「可為什麼爹娘不同意呢?」

「呃,他們迂腐。」石毅勉強地說。

「好吧。」石九妹對這問題也沒有很執著,「那七哥,你們三天不出門,在房裡玩什麼?」

石毅可以感覺自己的腰正狠狠地被某女掐住,他笑得可憐兮兮地說:「這個以後讓你相公跟你說。」

「石毅!」林若水沒想到他會這麼跟石九妹解釋。

「為什麼不能現在告訴九妹?」石九妹疑惑地看著他。

「傻妹妹,這事情只能由你以後的夫君告訴你了!」石毅可以確定自己腰部的左邊肯定是被她給掐腫了。

石九妹不爽地盯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好一會兒,「七哥,你就是壞,有了娘子,便不同我玩了!」甚至故意不告訴她,壞哥哥!

石毅鬆了一口氣地看著九妹憤然離開,林若水這才抬起頭,「你怎麼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話!九妹也不小,總該讓她知道一些事情,免得到嫁人的時候還傻乎乎的。」石九妹是家中的小妹,什麼都不懂,他做哥哥的自然要教她一些了。

「那你又解釋得不清不楚!」在她聽來便是淫穢得很。

「哦,那不如由你這個做嫂子的教?」

「你!說不過你!」林若水懶得跟他爭。

「好了,好了,你乏了,我們就回去休息。」石毅輕擁著她,柔聲問:「還疼不?」

她的手肘推了推他,「不要說話了!」

「那用做的?」

無恥之徒!

「嗯?」

「都說了乏了!」呆子,這樣都聽不懂!

石毅笑得將她抱了起來,令她驚呼不已,「別慌,為夫只是送你回房而已。」

光天化日之下,他這麼寵著她,唉,她該如何是好呢?只希望今日之後,不要傳出她魅惑京城大將軍的謠言才好呀。

林若水便這樣在將軍府中留了下來,沒有人敢說她是無名無分,因為石毅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從林若水那裡把休書給騙了回來,並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封休書給撕得粉碎,休書已毀,自然的,林若水便是石毅的妻,只是眾人對於林若水的存在多少有些不滿。

最誇張的便是石父與石夫人,自從上次石毅挑起了他們之間的間隙之後,他們一直未和好,可在對林若水的態度是出奇的一致。

林若水未嫁進來,石毅已經為她癡癲,要真的承認了林若水的存在,到時林若水在兒子耳邊吹枕邊風,那該如何是好?雖然林若水當年蒙受不白之冤,將軍府內的人也心知肚明,卻想事情已經過去了就沒必要再提,現在最重要的是該給林若水一個什麼樣的名分好。

「嗯…;啊……輕一點……」女人細細柔柔的聲音從窗戶邊傳了過來。

她不知他是發了什麼瘋,每晚總是要纏著她,花招百出,一定要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他大爺才爽快地放開她。

「嗯,水兒,真舒服!」女人兩手撐在開著一道縫隙的窗前,男人抓住她的柳腰,一下一下地頂進她的體內。

他真的好大膽!他在她體內來回了好幾次,忽然抱起她要在窗前行事,她嚇得差點昏厥,要是真的昏了倒好。

「看,抬頭,水兒,你看……」石毅在她的身後緩慢地挺弄著,「這梅花多好看!」

一個粗人搖身一變,一下子成了風雅人士,要帶著她賞梅,可會有人這樣的賞梅嗎?她羞紅著臉不敢瞧,他一個用力,她輕吟著仰頭,窗外之景映入眼簾,一大片粉色的梅花開得燦爛。

一股沁鼻的梅香竄入她的鼻尖,她用力地嗅了嗅,連帶地收緊了身子,插在她體內的巨大頓時變得更為狂妄,「哦,多來幾次,嗯?」

他是這麼的不要臉,總是要她做一些丟人的事情,她才不要!

「水兒不乖,我陪你賞梅,你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石毅不滿地在她的耳邊嘀咕,一手由後向前地抓住她的胸脯,用力地一掐。

「你別這樣,啊……」就算是在他自己的院子裡,他也不該這麼大膽呀,他們的動作也太大了……

「嗯!」他眉開眼笑地粗喘著,「我知道了,水兒,是不是想在那梅花林子下與我……」

林若水說不過他,趕緊伸手摀住他的嘴,不讓那些羞死人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別講了!」

「不講,那我就……」

「毅……」她怕死了他的驚世駭俗,反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腰肢,原意是不想他真的做出他口中那事情來,沒想到卻使得他深埋進她的體內。

「水兒!」他驚喜地看著她,沒想到她忽然變得這般的主動,他的手搭在她的手上,興奮地在她的體內胡衝亂撞。

待林若水從混亂的歡愛中醒過來時,紅燭即將燃盡,身上也沒有黏糊糊的,想必男人入睡前拿著濕漉漉的棉帕為她擦洗過,身邊的男人也已經不在床上了,應該是練武了。

她每日都嫌睡得不夠多,他卻精神好得不得了,林若水下了床,站在外間的丫鬟一聽到聲響,進來為她著裝。

「謝謝。」林若水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光彩艷麗。

「少夫人很適合紫色呢,少夫人想要什麼樣的髮髻?」丫鬃嘴甜地說。

「隨便,簡單一些。」

「是,少夫人。」少夫人為人和藹,一點也沒有看不起他們這些僕人,真是個好人,「好了,少夫人。」

石毅要所有人都必須尊她為少夫人,否則就逐出將軍府,林若水真怕他這般的強勢,會不會引得石父與石夫人生氣。

「謝謝。」林若水滿意地看了看髮髻,轉過頭對她說:「奶奶起來了嗎?」對她和顏悅色的只有這位老夫人,老夫人硬要她和石毅一樣喚她奶奶。

「老夫人已經起來了,今日要上金龍寺吃齋。」

「你告訴少爺,我陪奶奶一起上金龍寺。」林若水起身往門口走。

「是。」

金龍寺位於京城外的凌雲山上,林若水陪同老夫人一起上山吃齋,石毅練完武便回來吃早膳,丫鬟將林若水陪同老夫人上金龍寺吃齋的事情告訴了他。

等到傍晚的時候,石老夫人回來了,石毅趕緊到門口迎接,「奶奶,您回來了。」

「嗯。」

石毅的話是對石老夫人說的,可眼睛只往她身後瞧,沒有注意到一向龍馬精神的老夫人一臉的疲態,「奶奶,水兒呢?」

「毅兒……」

「奶奶?」石毅看著她好一會兒,深邃的黑眸在尊敬的老人家身上徘徊。

石老夫人忽然往旁邊倒了過去,幸得僕人眼快地扶住。

「奶奶!」石毅一驚,趕緊抓住石老夫人,「奶奶,怎麼回事?」

「奶奶對不起你!」石老夫人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奶奶,您胡說什麼!」石毅神色慌張,一聽老夫人說的話,心裡的不安像是決堤的黃泉源源不息地纏在胸口。

「奶奶,奶奶將她留在了……水月庵……」石老夫人眼裡閃著淚花,「奶奶也不想這麼做,可……」

石毅揚聲長嘯:「奶奶您老糊塗了!」一說完,石毅便轉身飛快地離開了。

「奶奶,七弟走了,您也別演戲了。」一身男裝的石靜流走了出來。

「我才不是演戲,我是心疼呀!」

「放心好了,奶奶,只有這樣七弟才能離開,爹與娘也會斷了念頭,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您就可以抱現成的孫子了。」石靜流扶著石老夫人回房。

石老夫人一回房,便撤下了丫鬟,「小六,你確定這樣你爹娘真的會斷了念頭?」石老夫人原先不贊成這個計劃,可一想到小六說的話,她不得不配合。

小六說,當年害林若水的便是司徒蕊兒的大姊,那個嫁到大理醫藥世家的京城第一美女,只因石毅幼時的戲言說要娶她,她便一直等著。

「要不是她被休了,要回來,我也不會趕著弟弟和弟妹走呀!」

司徒大姊的計謀成功,在林若水被休之後,原想嫁給石毅,卻沒想到被自己的父親作主給嫁了,這才沒了後續,如今她被休,要回京城,可不是一樁美事。

「也許她也不是那麼壞……」老夫人一想到自己的金孫要生自己的氣好久好久,她也不想這麼做。

「她要是不壞,就不會連自己的親生弟弟也一起陷害,她要是不壞,便不會知道我們有意要她的妹妹嫁給石毅時,還硬勸說司徒蕊兒那個大笨蛋不要嫁!」

「那蕊兒沒事吧?」

「蕊兒的性子就跟八妹一樣,長輩怎麼說便怎麼做。」

「六姊這話可說的不對了。」石婧璿走了進來,眼神帶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我哪兒說錯了?」

「我是知命認命,而蕊兒呀,是傻氣!」石婧璿笑著說,「這傻氣還與咱們的九妹像呢!」

石老夫人笑了,「是呀,都是好孩子,唉,真不知道司徒家怎麼會出了一個歹竹呢……」

「既然八妹已經聽了我們的對話,那你可不得告訴他人。」

「六姊儘管放心好了,我只是過來找奶奶一起用膳。」

兩姊妹默契地一笑,石老夫人則是兩手合攏,「上天保佑。」

石毅趕到水月庵的時候,林若水正跪坐在大殿上,一臉祥和地祈福,見她毫髮無傷,石毅方放下了心,正要進去一名尼姑阻止他前進,「施主,這裡是水月庵……」

「我是找人的。」

「施主要找的是林姑娘?」

「是。」

「請稍等。」

尼姑走至林若水身邊,對她耳語一番,林若水側過頭,驚訝地看著他,站了起來,「有勞師太了。」

林若水緩慢地走到大門口,石毅一把將她抓了過來,緊緊地擁住她,「你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裡!」嚇死他了!

「奶奶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他惡聲惡氣地看著她。

林若水捂嘴笑道:「奶奶說要我留宿一晚,明早再回去。」

「什麼?」石毅有些糊塗了。

「倒是你,怎麼搞得這麼急匆匆的?」林若水拿出絲絹,輕輕地擦著他臉上的汗珠,「難道你還以為奶奶會害我不成?」

一句玩笑話弄得石毅下不了台,林若水聞出不對勁的味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

「是奶奶……」石毅突然住嘴,兩眼看著她,「也許奶奶就是想要我們走……」

「石毅,怎麼回事?」林若水疑惑地看著他,水眸裡映照著男人豁然的模樣。

「走吧,我們走吧。」石毅抓起她的手便走。

「走去哪裡呀?我答應奶奶……」

「少爺!」一輛馬車停在水月庵旁,十五露了臉。

「十五,誰讓你來的?」

十五恭敬道:「六姑娘……」

「果然是六姊!」石毅一笑,「她可有說什麼?」

「六姑娘留了一封信給主子。」

石毅接過信一看,林若水在一旁問道:「六姊在信中可有說什麼?」

「我們上馬車,我一一解釋給你聽。」石毅扶著林若水上車,隨即自己尾隨其後,「十五,往金陵邊境走。」

「是。」

「為何往金陵邊境走?」

「六姊都替我們安排好了。」石毅想起書信的內容,不得不讚歎六姊的聰明機智。

「夫君,妾身不懂。」林若水一頭霧水,始終不懂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年害你的人回來了,所以六姊要我們走。」石毅長話短說,聰穎如她,一定能懂他在說什麼。

石毅本來不齒這種逃跑的行徑,照他的主意最好是把那個害得他與娘子勞燕分飛的人給抓起來打一頓,可六姊說對了一件事情,要不是那個人,他也不會重新遇上娘子,也不會重新瞭解她、喜歡她,也許真的會如當初所想,讓水兒管理將軍府,自己再養幾個小妾。

「那我們為什麼要往金陵邊境走呢?」

石毅開懷一笑,「六姊都替我們安排好了一切,她以我的名義向皇上請求前往金陵邊境,那兒強盜猖狂,讓我去治強盜。」

「六姊她真是一個奇女子。」林若水兩眼泛著感動的淚光。

「唉,自出生以來,我便百般地氣憤,她為何是我姊姊,明明我才該是哥哥才對,但我現在挺慶幸我有一個這樣的姊姊。」

「呵呵,夫君真幸福。」

「傻丫頭,你難道就不幸福了?」

「有夫君在身邊,我很幸福。」林若水嬌柔地靠在他的身上。

擁著心愛的女人,石毅心滿意足,但是六姊弄錯了一件事,他是要逃,還要逃得遠遠的,可是在逃之前,他要先出一口惡氣,否則怎麼對的起他的可人兒呢?

「十五,順道去一趟司徒家。」

「夫君,為何要去司徒家?」林若水驀地抬頭,她以為他們會馬不停蹄地離開,再也不會回來。

「傻瓜,為夫要好好地教訓那惡婦一頓!」石毅冷哼一聲,「六姊一直不肯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中途總是阻撓我找出那個人,如今,哼,這還不是讓我知道了!」

林若水膽戰心驚地看著枕邊人,柔聲地勸道:「夫君,六姊不讓你去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為何……」

「說什麼要留情面,將你趕出去的時候可有情面?」石毅捏住她的下巴,可不許她在這個時候心懷婦人之仁,「水兒,你把對我的小心眼也用到這上面。」

林若水臉一紅,她知道他又在提醒她對他的污蠛,「可……」

「沒有可是,我若不去給那個女人臉上畫幾個圓圓叉叉,我這口氣怎麼出?」

林若水靜默。

「為夫這麼做,你不開心?」

怎麼會呢?出嫁從夫,夫君要她小心眼,那她就小心眼些,「夫君?」

「嗯?」

「不如將那位姑娘吊在城門口?」林若水小聲地說,做壞人可以嗎?

石毅先是一愣,而後大笑,「好,好,最好是把她脫衣示眾!」

林若水微蹙蛾眉,「不行,夫君!」

「為何?她當初做的事情夠我將她的舌頭剪下來!」誰叫她搬弄是非。

「我不……」她輕輕地說。

「不什麼?」

「夫君不能脫她的衣裳……」

石毅的嘴邊溫柔一笑,「那是自然,這種事情有十五代手。」

「也不許看!」

「我只看娘子你。」

林若水乖巧地靠在他的身邊,「我看,夫君,只要小小懲戒就好了。」

「好,我有分寸。」

在他們你儂我儂的時候,外頭的十五剛正不阿地說:「少爺,我不要!」

三年後,金陵城。

金陵城終年不得安寧,強盜掠食奪女,但三年前來了一名將軍,這位將軍驍勇善戰,將強盜打得落花流水,金陵城邊境也始終駐紮著一軍隊,那便是石毅的軍隊。

一日,烈日當頭,黃沙漫漫,十五掀開暗色大帳篷,走了進去,「少爺……」

「什麼事情?」石毅正閉眼休憩。

「少夫人來了。」

石毅驀地睜開眼睛,炯炯有神地站了起來,「水兒。」

林若水一身樸素的男兒裝出現在十五身後,十五識相離開了,「你好討厭,每次要我來,卻總是要我穿著男裝。」

「不然呢,你一個女人在軍中晃來晃去,這才叫不妥吧!」石毅上前一把摟住她,大大地香了她好幾下,「幾日不見你,真是想死我了!」

「胡說八道!」林若水滿臉通紅,「我做了些小菜……」

「不要,我要先吃了你……」說著將她手中的籃子放在一邊,一個轉身將她壓在帳篷內的大床上。

「石毅,你別胡來!」林若水紅著臉,亂踢著他,每次來他總是想胡來,其中被他得逞了幾次,這一次說什麼她也不從,這可是外面,且又是白日,他怎麼可以色心大發?

「不行,不吃你我可受不了!」石毅動作神速地拉下她的褲子,略顯粗魯地在她的腿間一陣摸索。

「嗯……啊……」他從來只關心這事,也不問問家事,「孩子都一歲了,是不是該帶他回京城了?」

男人又粗又長的男性就著少許的濕潤強硬地一插到底,引得她受不住地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男人舒服地哼了哼,「當初可是他們把我們趕出來的。」

「啊……夫君,六姊說,嗯,說那人又嫁了……」且嫁給了東北的一個勇猛大漢,這一輩子是回不來了。

那日他命十五蒙面進去賞了那女人一頓好打,還故意要十五扮作採花賊的模樣,使得流言四起,那時他便有不回京城的決心了吧!只可惜六姊擺平他留下的爛攤子,他們也沒有不回去的理由。

「繼續說!」男人根本沒有聽她說什麼,他喜歡的是她在激情中,被他愛著時的軟軟嗓音,甜得快要溺死他了。

「要我們回去……啊……夫君……」濕熱的唇舌在她的脖頸上留下炙熱的吻,散放著熾烈熱度的手掌在她玲瓏嬌軀上遊走。

每一個吮吻、撫觸,似火般勾出她藏匿在體內的火熱,讓她毫無矜持地呻吟著,曖昧的嚶嚀似發春的貓兒般,伴隨著男人短促的喘息,帳篷內火熱無比,她原本白皙的膚色漸漸變得粉嫩,男人的力道不斷地加重,一陣陣酥心的快樂讓她渾身發熱。

男人進入時發出水聲響亮極了,她細膩雪白的肌膚分泌出細小的汗珠,她渾身哆嗉,淡紅的身軀在男人的懷抱裡顫抖、抽搐,穴兒也因被男人強有力的佔有而急速收縮。

「你想不想回去?」他在她的耳邊輕喘著,額上冒出絲絲的汗珠,他解開她剩下的衣服,大掌摸著她雪嫩的胸乳。

「想……」是時候回去了,他們在外頭過了三年逍遙自在的日子,而石家則亂成一片。

「六姊又對你說了什麼?」她的耳根子怎麼會這麼軟?他伸出舌尖舔舐著她的耳垂。

「啊!」她急急地喘息,「六姊說,將軍府的事情她不想管了,奶奶想見曾孫……」

「讓她自己來呀!」他才不想回去,在這裡與小娘子悠哉生活,他是怎麼也不想捨棄。

「可是……六姊……」

「嗯?」他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胸脯,抽出硬挺的男性,將她翻過身,她不安分地扭動著,她細滑的花口抵著他的巨大來回滑動。

「夫君,別……」

「那還要不要回去?」他刻意地在她的穴口一下一下地磨蹭著,使得她春水氾濫,嬌啼不已。

「不,不回去了!」

男人這才滿足她,挺進她的體內,快意暢歡,木質大床發出吱吱的聲響,那聲音響了很久才停下來。

「可夫君……」

「嗯?」他愛戀不已地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美背。

「我的男裝被你撕壞了!」每次挨不住相嗯,她便穿著男裝,讓十五帶她過來,這裡是軍營,她不能以女裝出現,也不能以將軍夫人的名號出現。

「呵呵……」

「夫君,我有跟你說嗎?」

「什麼事?」

「兒子被初一給拐回去了。」

「拐走了更好,就我們兩個!」正中石毅下懷,林若水笑著沒說話。

可林若水走了以後,石毅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兒子被初一拐走回石家,那麼愛子如命的娘子也會……該死!最後還不是得斷了這悠閒的日子回將軍府嘛!不得了!他的娘子……

「少爺,夫人要小的轉告你一聲,若是少爺得空,明日一早便與她同行,若是不得空,那她就先行一步。」十五嘹亮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了進來。

「少爺?」十五疑惑的聲音響起。

他能說不嗎,「準備準備吧!」

那一位女子坐在梨花樹下,她的黛眉纖細如柳,眼神黑而有神,安靜地坐在石凳上,手上抱著嬰兒,一臉的祥和-在她的身後站著一位英俊的男子,一身英雄氣概,眉眼盡顯柔情地垂眸望著女子,一黑一白之間,將男女之間的情愫借由水墨傳遞得淋漓盡致。

「畫得真好!」石老夫人笑著說。

「奶奶怎麼會想到要畫師為我們作畫?」林若水抱著兒子,雙手輕晃著哄他入睡。

「呵呵,那一日我本來是要畫師給我畫一幅畫,到時候我做壽時可以拿出來供人賞玩,沒想到看到你們三人坐在那兒的樣子挺好,我就讓畫師給你們畫了。」

「多虧奶奶,才有這絕妙的畫。」林若水看著畫中男子對女子的柔情,心裡的陰霾似乎少了好多。

「奶奶,爹與娘要為您做壽,這是菜式,您看看還缺什麼?」她遞上一張單子予石老夫人。

林若水回將軍府之後,石父與石夫人的態度大轉,也許是多了一個孫兒的關係,石夫人待她如親生女兒般,也將家中大大小小事物交給了她,變化之大,連石毅都吃味不已。

「奶奶相信你,你看著辦吧。」石老夫人滿是皺紋的手輕搭在她的肩上,「若水呀,你還氣毅兒嗎?」

林若水笑說:「我呀,這氣倒不氣了,但是呀,我要折騰他一輩子才甘心。」

「哈哈……」石老夫人搖頭,「我看那小子願意讓你折騰。」

林若水羞答答地沒回話,石老夫人道:「唉,你也該回去了,不然那小子又來這裡鬧了,人老了,經不起鬧了!」

石毅回京城以後辭退了武官職務,與六姊一同打理石府的生意,早出晚歸,忙得不可開交;石靜流女扮男裝,藉著石毅的名義做生意,至今外頭的那些人不知道,今天遇見的是石毅還是石靜流呢!

林若水抱起孩子,對著石老夫人點點頭,「那奶奶休息,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

「水兒……」人未到,男人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石老夫人笑道。

「奶奶,我說您呀,這小子給您玩,別老找我娘子……」石毅將兒子往奶奶手上一塞,摟著娘子往外走。

「為夫今天帶你出去玩。」

「可兒子……」

「有奶奶看著。」

「但……」

「不喜歡跟為夫在一起?」

「日日看、夜夜瞧,也有些不耐煩了。」柔柔的調子亦真亦假。

「該死!」

這個孫媳婦也調皮,這樣欺負她的孫子,石老夫人抱著曾孫,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嘴邊掛著滿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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