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NydiaLiu 於 2012-3-11 09:35 PM 編輯
第 05 章 請柬
腳步聲停在了書房的門外,雖然只隔著一道門檻,一步之間便能跨入,他卻並沒有踏進來的意思,只是用平穩中帶著恭敬的聲音在門外道,"屬下參見主上!"
"進來吧!"我的臉還在書後,漫不經心的隨口道,其實心思一半已經不在書上了,只不過我是不會讓他知道的,因為我發現,暗暗觀察他的表情,看著他小心翼翼揣測著我的心情的模樣,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至少在這無聊的幾乎沒有任何其他可娛樂的時空裡,這也成了我最近找到的好不容易可供我解悶的趣事之一.
"是,主上!"林萍蹤得了我的允許後,這才跨過書房的那道紅色的門檻,走了進來,恭敬的立在我腳邊的位置,不敢遮擋我看書的光線,我不問他什麼事,他也不敢私自開口,生怕打擾到我看書的雅興.
不是我有意晾著他,實在是這裡委實太過無聊,想找個聊天的人都沒有,好不容易來個人,我自然要讓他多陪我一會,哪怕他只是有些害怕的站在那裡,總也聊勝於無嘛!
思忖著他的底線怕是要到了,因為我明顯感覺他的呼吸更小心翼翼了幾分,也不再繼續折磨他了,緩緩放下手裡的沒看幾頁的書,"什麼事?"
"玉柳山莊今天送來了請柬,邀請主上前去觀禮!"林萍蹤一邊恭敬的說著,一邊從袖中抽出一張大紅色的燙金請柬,雙手恭敬的托著,呈遞到我的面前.
我沒有立即接過,只是微微抬眉,"以往這種事情不是你直接就處理掉的嗎?觀什麼禮?"
"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會將在下個月初八,在玉柳山莊舉行,以往各門各派雖然也有與本門通聯,不過這般由現任武林盟主所在的玉柳山莊發來的請柬,本門還是第一次收到,是以屬下不敢擅自替主上定奪,特來請示!"
林萍蹤自然是個極會處理事務的人,光看這血樓的規模,也知道每天大大小小的事務有多少,但是這些天裡,他卻很少有事來煩我,難得來找我一次,也必定是真正的他無權做決定的大事.
就好比現在,我一聽他說完,便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江湖的各門各派雖然都畏懼血樓的勢力,也多有示好的表現,每年血樓收到的請柬也不少,但是那些請柬,與真正的武林盟主府上發出的請柬是不能相比的.
玉柳山莊這張請柬的到來,象征著現在整個白道武林都承認了血樓在武林中的位置,也象征著白道正式認可血樓不再是屬於黑道組織,這樣的認可,血樓自然是不在乎的,畢竟你不認可我,你也不能拿我怎麼著,我照樣橫行天下.
只不過人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呢,人家正式放下了面子示好,連請柬都發來了,等於已經先一步向血樓低了頭,血樓自然沒有理由拒絕這正式得到尊重的機會,畢竟這對血樓百利而無一害.
林萍蹤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他卻沒有替我決定要不要赴約的權利,所以他才會帶著請柬站在這裡.
"觀禮?說得好聽,不過是怕我有意去爭那武林盟主的位置罷了!"我慵懶中帶著幾分不屑和鄙夷的道.
請柬的到來,固然是正道低頭的一種表現,但是話又說回來,如今血樓的實力擺在所有人面前,他們不低頭又能如何?
這次舉辦新一任武林盟主的選拔大會,表面上是公正道義為第一必備品質,實質上江湖上的人,還不都是以武功高低決定地位尊崇?
這武林盟主想來也該是那群正道人士中的武功高超者,然而任你武功再高,能高得過血娘子?所以一個擔心之下,這張請柬倒也是必然要發的,畢竟請我去觀禮,把我奉為上賓,總比我一個手癢突然決定去競爭那個武林盟主的位置要好的多.
"屬下明白了!屬下告退!"林萍蹤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說,稍有錯愕後,立即又恢複到之前的平穩和恭敬的道,手裡也把那張請柬重新放進袖中,準備退出去的模樣.
"等等,你明白什麼了?"我卻佯裝疑惑的調高了語調道.
林萍蹤頓住,平靜的表情再也強裝不住,一臉無所適從的看著我.
我強忍住滿心笑意,攤開一只手掌,"把那張請柬拿來看看!"
林萍蹤立即把請柬再度從袖中抽出,雙手遞到我的掌心,我接過,緩緩展開,不由心中暗叫:好大的氣派!
原來那看似燙金的請柬,拿在手中分量卻一點不輕,而展開一看就更是大手筆了,裡面邀請我參加武林盟主大會的請柬內容,竟然都是用純金小字貼在請柬上的,難怪拿在手裡深沉的的很.
"下個月初八嗎?"我緩緩合上請柬,低問.
"是的,主上!"林萍蹤斂眉低頭看著我道.
"左右也沒什麼其他的事,那下個月我們就去趟玉柳山莊吧!"我狀似打發無聊時間一般,可去可不去的道.
"是,主上!"對於我的漫不經心,林萍蹤卻不敢有絲毫的輕慢,依舊是恭敬的道.
"退下吧!"我緩緩閉上眼睛,表示將要小憩,他可以退下了.
"是,主上!"沉穩的聲音說完,腳步卻遲疑著沒有立即退出去,我倏地睜開眼睛,"還有事?"
"主上,幽香倌的小青公子托人來傳話,說想念主上了,您看?"林萍蹤有些遲疑的看著我了我一眼後,就避開了視線.
"嗯?"我先是一楞,幽香倌的小青公子?
隨後我便立即明白了過來,嘴角掀起一個微微的弧度,"萍蹤,你不是這般多嘴多事的人,今天怎麼了?你收了小青的賄賂來拉皮條,還是有人托你來對本座吹什麼風?"
'撲通’一聲後,直挺的身影已經跪到了地上,頭也低了下來,"主上恕罪,屬下該死!"
我看著自己的雪白修長的手指,不動聲色的道,"你一貫是看不起小青的,今日竟然會主動提起他,萍蹤,你今天說的這話可是欠了幾分考慮,不像你以往的謹慎風格呢!"
"屬下該死,請主上責罰!"林萍蹤的聲音更是顫抖了幾分.
"讓本座猜猜是誰來請你當說客的?尉遲修嗎?"對他的顫抖和恐懼,我繼續視而不見的道.
'嘭——,嘭——,嘭——’接連三個頭,林萍蹤磕的一絲不苟,連求饒說話的膽子也沒有了.
我不動聲色的看著他磕完三個頭,還想往下磕時,阻道,"自去刑堂領三十鞭,以後記住什麼是你該管的,什麼是你不該管的,進了樓這麼多年,都沒學會規矩嗎?"
"謝主上不殺之恩,屬下記住了!"額頭磕地之處,已經紅中帶青紫了,映襯在林萍蹤本還還算俊朗的臉上,一片可怖模樣,但是他卻沒有露出半點痛楚的模樣,反而挺正身子恭敬的道.
"退下!"我擺了擺手,重新把書拿了起來,感覺他小心翼翼的輕聲離去後,才又再度放下書.
第 06 章 渡酒
本不想這般冷酷的對待他們的,然而過去的血娘子的形象,已經深根蒂固的留在了他們的腦海裡了,即便我想改變這一切,也只能慢慢來,需知欲速則不達.
是以,似林萍蹤之前那般的話語,顯然已經完全逾越了他的本分,我自是要責罰於他的,卻也沒有責罰的太重,只讓他去刑堂領受三十鞭,此刻他的心裡一定慶幸不已,慶幸我竟然罰他如此的輕.
不過罰的雖輕,教訓卻是已然讓他記住了,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情,給他十個膽子,也是不敢再來我面前說了!
而至於那個尉遲修嘛,我的眼眸緩緩沉了幾分,雖然不清楚他到底給了林萍蹤多少好處,才讓林萍蹤竟然冒著被我重罰的危險,跑來我面前說那番話,不過看在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護著水離憂的份上,這次便不再處罰他了.
不過不處罰是一回事,該讓他知道自己的分寸又是另一回事.
本來我都差一點忘記要水離憂侍寢的這件事情了,現在被林萍蹤這話一說,反倒想了起來,看來水離憂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按他不躲避事情的性子來看,今天晚上怕是就要來履行我給他的'責罰’了吧!
我不由有些頭痛了起來,這血樓裡的每個人,都不是讓我省心的料,想著今天晚上便把話給水離憂說清楚算了,反正過去的我,也是從不碰樓裡人的,或者我應該讓那林萍蹤真的去把那個幽香倌的小青給接過來,只是這些一剎而過的想法,在我腦子裡浮現出馮駿的臉時,便全部都熄滅了.
馮駿!你若是現在在痛苦我的離去,請相信,我也同樣在思念你的時間里度日如年!所以請你永遠在我的腦海裡出現吧!隨時隨地的讓我能永遠記住你,把你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這一日,我在書房消磨了整整一天,看書,睡覺,練字,甚至畫了幾筆丹青,一直到日暮時分,才總算把所有的善感情緒,全部拋到了腦後,果然人太適意了之後,腦子就會胡思亂想,也許出去走走,會是個好主意!
定下了要離開血樓,去江湖中轉轉的打算後,我便沿著走廊重新往房間走去,這個時候,我的晚膳一定早就已經擺好在了房內的桌子上了,從前的我就不慣有人在我面前晃,這次醒來之後,下人就更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在我面前露臉,除非我召喚,否則打掃衛生,以及擺弄飯菜之類的事情,都是在我不在眼前時,便已經妥善做好了的!
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推開房門,剛跨過門檻,邁了一步,腳下便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拌了一下,當場人便往前傾去,雖然極快的身體反應,讓我不至於摔倒出丑,我卻還是受驚了不小,站定回頭一看,便更是驚訝了幾分,"你怎麼跪在這裡?"
"屬下參見主上!"水離憂似乎也有些驚訝中帶著幾分害怕的看著我,依舊跪著,給我行了個禮道.
我的視線放肆的上下掃了他一遍,他那瑩白生光的身體上,竟然只穿了一件薄的完全遮擋不住半絲膚色的紗縷,跪著的雙腿緊緊的並攏著,加之他低著頭,所以雙腿間的風景我是半絲看不到的,然而那燭光映襯著他有些蒼白的容顏,以及他半低著頭間垂落下的髮絲,和地上的影子所造成的陰影,糅合在一起,竟然有了一種奇妙的視覺效果.
半引誘,半勾人,又帶著幾絲脆弱,和讓人憐惜之感,我明明並不愛他,身體卻已不自覺的被他這奇異的風情,給撩撥起了幾分熱度.
他似乎對這樣的裝束,也感到幾分不自在,卻又強作出並不害怕,心甘情願的模樣.
我自然知道他跪在這裡是什麼緣故,然而之前在書房我便已經想過了,不會碰他,此刻自然便更做出幾分冷淡模樣,"你還沒說你在這裡做什麼?"
"主上,屬下身體上的傷已經養好,今晚就由屬下伺候主上!"他有些低,卻總算還流利的把話完整的說了出來,卻不帶半分感性色彩,想來,在來這裡之前,這句話他已不知在暗地里練習了多少遍,才能說的這般熟練,可惜他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之前也定然少有男女接觸的經驗,所以即便再是裝得自然老道,說話的神情和意味卻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那就先起來吧!我還沒吃飯,你來陪我吃飯!"我雖不是個慣知風月的人,但是要讓這麼一個分明是個'雛兒’的水離憂知難而退,卻還是做得到的.
我在桌邊坐下的時候,發現今天的菜色分明比前幾日都要豐盛許多,一邊的銅壺裡甚至還溫了一壺酒在裡面,便知道水離憂今晚來侍寢之事,怕是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我並不怕手下在我背後,蜚短流長,料他們還沒這膽子,只是水離憂今夜過後,怕是免不了會有人看低了他,不過這也是他自願招來的,怪不得我.
我那日對他說的侍寢之言,也就說與他一人知曉,並無再對他人講,本就是隨口說說,並不當回真要他來侍寢,他自己這番認了真,還真以為我這是在責罰他,弄得尉遲修去找林萍蹤來說情,現在連下人也特意多備了菜,弄得好似最後一頓晚餐一般,真是讓我大大的感覺幾分不舒服.
誠然過去的血娘子,並不是個心慈手軟,溫和柔婉的人,在床上,她也從不虧待她自己,且並不拘泥于男女,是以這些年,來來去去的男男女女,雖然不多,卻也不少,不過也從未有過把人弄死弄傷的程度,且她極有原則,不管對方多麼美麗,都只有一夜情緣,絕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而我如今取代了她的身子,成為她,過去的她的所作所為,我無法,也無力去改變,但至少從這一刻開始,我將自律.
我也並不鄙視過往的血娘子對待性的態度,她是一個無人敢愛,無人能愛,也愛不了人的女子,這樣的存在,已經注定是一種悲哀,好在她總算也知道要忠於自己身體的需要,在這一點上不曾委屈她自己.
我本就是現代之人,雖然自身堪稱潔身自好,但自成年以來,身邊也來去過不下三五個男子,分分合合是難免之事,成年人之間,愛情總是排在其他需求之後的,直到遇到馮駿,若非是他,現在的我又比過去的血娘子好到哪裡去?
所以將心比心,大家都是女人,我尤其能理解和體諒她在這一方面的尷尬處境,所以我接收了她的全部記憶,卻並沒有因此而排斥她.
現在,看著水離憂把他自己猶如祭品般的送到我的面前,一臉蒼白,分明心不甘情不願,卻要表現的毫不在意的模樣,我的心裡便不可自抑的泛了幾許怒火,為過去的血娘子,也為成了現在的血娘子的我,感到了幾分委屈和不滿.
看著他給我的酒杯里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捧著遞到了我的嘴邊,我卻一動不動的盯著他,"來之前尉遲修沒教教你怎麼伺候我嗎?"
這話一落,我清楚的看到他更加蒼白了幾分的面容,他輕輕的半垂下那長睫,把酒杯端到他自己唇邊,一口喝下,然後半睜半閉著眼睛,把唇貼近我的唇,有些遲疑著稍離又靠近,然後便覆蓋了上來,我啟唇,任他把那醇香的酒液,透過有些冰涼的唇渡到我的口中.
我含著那溫熱的酒液,卻並不咽下,而是把舌頭更深的探進他的口中,靈活的輕掃,探動,他有些顫抖著,卻不敢稍離,因為我們彼此的口中都是酒液,一旦稍有縫隙,那酒必然是要流到外面去的,而那樣的話,他便知道我勢必會不高興,所以他即便有些慌亂,卻也不敢有所退卻.
總是比他多活了幾年,無論是過去的血娘子,還是現在的我,都已經是三十出頭的成熟女子,而水離憂,卻還不過才二十四五的年紀,男女的年齡,女大男三,在生活經曆和思想成熟度方面,就大了男子起碼一倍以上,更別提,如今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有七八歲之多.
他在男女情事上怕是稚嫩如嬰兒,從這一個吻上,我就能清楚的感覺到,而我,說句難聽話,不算過盡千帆,但在男女情事上的經驗,怕是足夠做他兩個老師都有餘了,如何挑逗一個青年生嫩的情慾,我還是駕輕就熟的.
果然不到片刻,他便有些喘息不已了,那口酒液不停的在我們彼此的口中流動過後,已經混了不少我們的口水,變得更熱更黏了幾分,但他的身體僵硬程度卻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半分軟化的跡象,似乎很是懼怕男女之間的親密接觸.
當滿口的酒液再一次被我渡回到他唇裡時,我的手已經探上了他只著了薄縷的胸前,隔著那薄薄的一層紗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乳首,頓時,他的身體一僵,一個驚喘間,便已把那口中滿嘴的酒液都咽了下去.
緊接著,那張清冷中帶著幾分貴雅的面容便也變得死白一片了! ... |